池绍森眼睛紧紧盯着眼前日思夜想的容颜:“你过的好吗?”
“挺好的。”秋意浓搅拌着杯中刚刚放了奶球的咖啡。
“你过的好?那么那个女人算怎么回事?”池绍森指着窗外那块屏幕上秦商商的脸,气愤道:“外面人都说她是你丈夫的小三,是不是真的?”
“绍森。”秋意浓放低了声音:“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吗?那么,你过的好吗?也快有孩子了吧?”
“孩子掉了,她进了在医院。前几天和我妈吵架,把我妈也气病了,现在我成天往医院跑。”
秋意浓怔了怔,露出抱歉的神情。
“我听说池氏上市了,你岂不是更忙?”她转移话题。
“嗯,我爸年事已高,池氏现在是我在管。”池绍森突然一脸深情的握住秋意浓的手:“意浓,现在池家我说了算,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也是,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以什么样的身价在一起?”秋意浓侧头浅笑,不着痕迹的慢慢抽回手:“你有需要照顾的妻子,我有丈夫,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难道你想让我和你来段地下情?”
“不。”池绍森含情脉脉:“我会娶你,意浓,我要你当池太太。”
秋意浓感觉荒唐,摇头正要拒绝,陆翩翩风风火火赶过来了,一见池绍森就瞪起眼:“你在这儿干什么?蔷儿还在医院躺着,你还有闲功夫在这儿喝咖啡?”
面对陆翩翩,池绍森没正面回答,匆匆和秋意浓说了句“再联系”赶紧走了。
“他怎么跑这儿来找你?”陆翩翩炸了。
“我怎么知道。”秋意浓扫了个眉眼过去。
陆翩翩立马换了语气:“意浓,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汪蔷小产还在医院,他不在医院服侍,成天在外面瞎转干什么。你是不知道汪蔷自从进了池家的门后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她那个婆婆霸道得很,什么都要管。池绍森这个孬种却一点不帮汪蔷……”
秋意浓漫不经心的听着,陆翩翩最后叹了口气,“我和高灿也劝她离了算了,像池绍森这种愚孝的男人要了干嘛?汪蔷不听啊,非说她不离婚,她爱池绍森,你说她这不是找虐吗?”
不是找虐,只是爱错了人而已,秋意浓很想告诉陆翩翩,池绍森并不愚孝,他只是对汪蔷没感觉,索性冷漠以待罢了。
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越到最后越是煎熬,注定以悲剧收场。
正如她和宁爵西。
一切照陆翩翩的计划进行,她开车停在盛世王朝门口,对秋意浓说:“你不是在飓封上班吗?趁今天没人,带我去你办公室看看好不好?”
两人往玻璃门里走,前面七八米远的距离有个一身奢华皮草的女人,一头妩媚的波浪卷发,身姿妖娆,正踩着十寸细高跟长靴往电梯那里走。
陆翩翩看了眼秋意浓,那不是秦商商吗?好你个秦小三,总算被姑奶奶逮到了。
顾不上和秋意浓打招呼,陆翩翩迈开大步想赶在电梯合上前进去,不幸的是她慢了几步,电梯还是合上了。
“可恶!”陆翩翩看了眼电梯,恨恨的踢了两脚电梯门,这是宁哥哥的专属电梯,那个女人怎么能坐,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
“翩翩,你干什么?”秋意浓走了过来,见陆翩翩的脚印清晰的印在电梯门上,无奈道:“不是要去飓封看看的吗?你关心她干什么?”
“我……”陆翩翩张口结舌,她是说过不再管他们的事,眼珠子转了转,指着普通员工的电梯说:“对啊,现在就去飓封,走啊。”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12楼,秋意浓所在的项目组楼层。
陆翩翩得意的指着上锁的办公室大门说:“看,锁上了,我改天再进去看看吧,你看我们既然来了这里,索性上去看看宁哥哥再回去好不好?”
不等秋意浓说什么,陆翩翩拉着秋意浓进了角落里的专属电梯,似乎为了证明什么,陆翩翩拽过秋意浓的手指按在电梯的指纹辨识按钮上,电梯应声而动,很快门就打开了。
狭小的空间里还飘着秦商商身上的香水味,陆翩翩哼了一声,厌恶的捂住口鼻,一等电梯到,她赶忙拉了秋意浓出去。
时间刚刚好,秦商商才走到走廊那头总裁办公室外面,抬手正在敲门。
陆翩翩恼怒中准备上前,秋意浓拽住了她,压低声音道:“翩翩,我们回去吧,在这儿闹只会很难看,而且也于事无补。”
“意浓。”陆翩翩跺跺脚,再一看,那秦小三已经进了办公室,并把门给关上了。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关门干什么?
陆翩翩甩开秋意浓的手,奔到办公室门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一看电话号码是汪蔷,赶紧接听,那头汪蔷抽抽噎噎,张嘴第一句就是:“翩翩……呜呜,我不活了……”
一听这声音,陆翩翩就急了,看了一眼秋意浓,也顾不上什么,赶紧走到另一侧的角落里接听,并轻声细语的安慰起情绪激动的汪蔷来。
秋意浓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感觉怪怪的,她正要转身走开,突然一阵细碎的呻吟声传进耳朵里。
“啊……嗯……”
这声音明显是个女人的声音,娇声婉啼,而几分钟前,她和翩翩亲眼看到秦商商从这扇门进去了。
秋意浓刹那间僵硬如石,门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还在继续,她骤然感觉自己蠢的可以,怎么能纵容翩翩这时候过来。
脚步瞬间仓促起来,她像逃难一样往电梯那儿跑,陆翩翩还在安慰电话里情绪失控的汪蔷,见秋意浓跑进了电梯,本能间跟了进去。
“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陆翩翩把手机按掉,看着秋意浓难看的脸色问道。
秋意浓不说话,只是摇头,过了几秒才幽幽道:“翩翩,我可能大姨妈来了,所以要赶紧回家。”
“原来是为这个呀。”陆翩翩咧嘴笑了起来,打开手包:“我刚好有带姨妈巾,一会在楼下洗手间你换上就行了。”
洗手间外,陆翩翩只待了几分钟,直接被高灿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高灿也接到了汪蔷要闹自杀的电话,两人一商量还是去医院看一眼比较放心。
又过了几分钟,秋意浓从里面出来,她走到洗手台前洗手,手洗到一半就洗不下去了,眉头紧锁,一只手慢慢放在心脏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那些声音,心口就蔓延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和难受,然后变成一抽一抽的疼,痛不能抑。
为什么会这样?
结婚一开始她就知道彼此各过各的,他身边的红粉知己从来没少过,倪予茉、季筱,以及现在的秦商商。
她从来是知道的,就算刚才无意中听到了什么动静,顶多是走开罢了,为什么会疼的喘不上气来?
因为在乎才会难受吗?
她在乎什么呢?在乎这宁太太的位置?
事实上她大可以不必担心会取代,他已经向她抛出了橄榄枝,要她做一辈子的宁太太。
但为什么会还是会这么难受?
是不是,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悄然住进了她的心里?
所以,那天在电梯,从来没碰过蛇的她来不及细想,千钧一发间把他推开,来不及细想,她徒手抓蛇。
这不是勇气不勇气的问题,这是本能反应。
如果那天换成别人,她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她只会缩到角落里恐惧的尖叫,因为她是女人,女人天生胆小,害怕一切蛇虫类。见到这些恨不得立刻逃走,或是吓的腿软,绝不会像她那样。
呵呵,这太讽刺了,太好笑了,她爱上了一个害的外公不能完成心愿的男人,她爱上了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爱上了一个不该去爱的男人。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低头拼命用水往脸上浇。
浇了很久,浇的衣服袖子全湿了,浇的头发湿了大半,她终于逼着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即使爱上了,又怎么样呢?
日子依然要过,只是比以前更艰难一些罢了,因为要经常面对记者曝光他和秦商商携手出入的新闻,她会妒忌,会难受。
难受就难受吧,她遇到过那么大的风浪,都一一挺过来了,这次也会如此。
会爱上,也会慢慢不爱了。
就如涨潮,有时波涛汹涌,恨不得吞下一切,有时又平静无痕,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样想,但秋意浓打车回到别墅,洗了澡在沙发上捧起书看起来,却半天都没看进去一个字,满脑子都是那些声音,无限循环。
不管她怎么捂住耳朵,怎么想认真看书都没用。
扔掉手中厚厚的书,去拿笔记本电脑,外面,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他回来了。
秋意浓咬起唇淡静了几秒,穿上毛拖,快速回到卧室,把电脑放好,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宁爵西坐在车内没有急着下车,他点了根烟,一面抽一面抬眼看着二楼卧室的灯光亮了一小会,又很快熄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