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隐约能看到王大军和鬼差对峙的身影。
先发制人,王大军抽回墨斗线,抓着恶鬼的脖子向上一甩,随手撒了几根桃木钉上去,恶鬼就被牢牢的定在了房顶,泛白的眼珠盯着下面,手和脚还在不安分的乱动,看着还蛮恐怖的。
安置好恶鬼,王大军剑尖抵在地上,走笔龙蛇的划动着,“我还真没和鬼差斗过呢,今天刚好试试,你们有多大能耐!”
“桀桀……时间不早了,我可没空和你玩儿!”鬼差阴森的笑着,形同枯槁的手拽着铁链逆时针方向甩动,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发着幽暗绿光的风洞。
风洞中传来万人啼哭的声音,俩只只鲜血淋漓的手突兀的从风洞中伸出来,再然后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倒挂着出现,如瀑的长发垂至地上,青灰的脸僵硬的如同破布娃娃一样,俩只手挣扎着要爬出来,枯瘦如柴的身子套着染血的白色睡裙缓缓从风洞中出,在绿光的衬托下更显惊悚……
我在心里真的狠狠为王大军捏了一把汗,这个从鬼差风洞中出来的女鬼看着就很不一般,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野兽一般,只要一出来就会冲到王大军面前把他撕裂的样子。
再看王大军,就只知道低头划着符文,都不知道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看看自己的处境。
不出我所料,等女鬼完全从风洞中爬出,皉着染血的白牙,一个跳跃,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扑向了王大军。
人命关天,我也顾不得其他,柳条划过水盆,屁股用力,轮椅就滑了出去……终于赶在女鬼扑倒王大军前,一柳条抽到了女鬼的身上。
王大军果然没有骗我,这一柳条抽下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女鬼直直落地,身上立马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坐在轮椅上横在王大军身前,护着他周全,催促道,“赶紧写,我撑不了多久。”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能撑多久,只耍了一下威风,就被鬼差的铁链拘走了。
鬼差的铁链缠绕着我的身体,把我连人带椅一齐拉到了他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稍稍抬头扫了我一眼,趣味盎然的说道,“阴阳人,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有意思……
最近的人都特妈爱说话说半句,惹得老子都快神经衰弱了,碰到个鬼差还这个怂样子,还说我是阴阳人,我也是醉了。
我心里暗骂,“亏的你还当了鬼差,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老子身体里住了个鬼就有意思了,你妈才是阴阳人,你全家都是阴阳人,你马勒隔壁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鬼差都这个打扮,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黑暗中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而且眼前这个鬼差似乎是刻意要和人保持距离,始终都站在和我一米远的地方,但我能看出他隐藏在斗篷下的眼睛已经把我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鬼差沉默半响,刚才轻浮的样子完全消失,紧张的问道,“你是顾家的小子?”
顾家有渡魂人这一隐晦的身份我已经知道,我不知道的是,鬼差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忌惮。
来之前刘伯就说如果我不来,可能成不了事,现在看鬼差失常的反应,难道他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