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军驻扎在城外西出五十里地,唐慕一番巡视,等到一切结束太阳已经落了山。
他与唐铭回城的时候,不忘去城东唐淼最喜欢的点心铺买了糕团。
唐家在城南,一来一回,等父子二人回到唐家,月亮已经爬到了中天,高高的挂起。
唐慕提着手中的糕团往府里走,他一边走一边转身看唐铭,似有些不确定,“唐铭啊,你确定这是淼淼最喜欢的一家店?”
“爹,就这家,谁都没有我们家这小祖宗会享受,吃个糕团都吃个定点的铺子出来,您没瞧见刚才老板一听说是买给七宝的,还特意给现做了份半糖的,说是七宝不喜欢过甜。”
唐铭笑着摇头,走了两步,不由又道,“爹,城南城东可差的远,您那就惯着七宝吧,总有一天要被您给惯坏了。”
“就知道说我,你呢,你们还不是一样?”
唐慕不满的瞪了一眼唐铭,这话说的也不对啊,唐家上上下下,谁不宠着唐淼,要说他惯着,可他一年才回来几天,正要算计起来,各个都比他厉害。
“好好好!”唐铭摆手认输,“谁让我们七宝可爱呢,惯着就惯着了,我们也不指望七宝当个将才,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唐慕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立刻冷喝道,“胡说,咱小七活的这么细致,是个将来要做状元的清秀小伙儿。”
“是是是,我们七宝还要中状元呢!”唐铭一听唐铭的声音都沉了下来,立刻跟着附和道。
唐家将门出身,即使家中两个姑娘两个少爷曾在官家学堂念过几年书,但不是中途荒废了,就是直接研习齐射之术,琴棋书画这些个风雅爱好,和唐家人天生相克。
去年唐慕回京述职的时候,还被几个同期的文官阴阳怪气的排挤了一通,说现在太平盛世,唐家人在粗野的路上一条路摸到黑是要吃亏的。
唐慕受了刺激之后,总想着要在唐氏一门的小辈中找出个状元来,好在那些同窗面前好好的露露脸。
唐铭本以为一年过去了,唐慕心里这口气该消下去了,不想这次回京述职,他又给提了出来,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唐家父子二人正要往内院走,迎面撞上福伯,他抬头一瞧,冲唐铭躬身道,“大少爷,今早来了您的信,说是加急的信件,让您赶紧瞧。”
福伯最后几个字咬字极重,皇里传来消息才会用“加急”二字,唐贵妃知道自己哥哥的性子粗,不善更不喜京中权贵间的斗争。
好在唐铭如今大了,心眼也比他爹多了不少,每每有事,她总先跟唐铭通着气儿。
唐慕不曾察觉出福伯话中有话,“铭儿,既然有事就先去处理,为父也很久没有单独和小七说话了。”
唐铭垂首行礼,“孩儿告退。”
“嗯。”
唐慕点了点头,转身往府院深处走去,唐铭站在原地未曾挪动分毫,待唐慕走远,方才将福伯拉到暗处问道,“怎么了?”
“少爷,宫里传来消息,说六少爷的婚事不急于一时。”
福伯将藏于袖中的信封递到唐铭的跟前,“还有,这信封里的东西,娘娘叮嘱少爷看完就烧了,万万不能让老爷瞧见。”
“我知道。”
唐铭沉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一人进了书房,拆了信封,里面是一道奏折和一张黄褐色的信纸。
他满满的展开奏折,弹劾唐家的奏文写的铿锵有力,但文采还是稍许欠了一些。
上面说他与唐琴二人,一个娶了朝中一品大员的女儿,一个嫁了镇守西南的大将,唐家如日中天的势力终有一日,会成为唐贵妃扶子争权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