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传来小童欢呼雀跃声,老妇人坐回位子,喝了口粗茶,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十几年匆匆从指缝流去,贵人在宫里,过得真好吗?
遥想当年烂漫如花的年纪,贵人最喜欢春时踏青,夏时捉鱼,秋时捕猎,冬时踏雪寻梅。
贵人说:这才叫做活着。
被关在金丝笼日复一日的活着,那不叫活着,那叫做生不如死。
天生追求自由的洒脱性子,入宫为妃,涉身泥潭,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公子的心啊……
她喟叹无言。
十几年前的旧账,真要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是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姜槐揉着眉心倦然地走在长街,世间纷扰,还是她的阿瓷好。香香软软的阿瓷,从来不会逼得她退无可退。
此时天色还早,往东市买了几件珍奇物件,顺道去看望簌簌。她与簌簌,好久没把酒言欢了。
和阿瓷恋爱后,她才懂得,原来爱情和友情诚然不一样,她笑了笑,脚步飞快……
柳府,云瓷执笔作画。
接连一个时辰的绘画耗费她不少心神,落笔之际,她接过念儿送来的茶,稍微润喉,便又忙着写了副笔法精妙的好字。
字画齐全,她累得手腕发酸,取出刻有‘槐先生’三字的红泥小印章,稳稳盖下,心似乎也跟着安稳不少。
“去拿给大哥,三日后拍卖所得的所有银两,捐给流民,不管是开设粥铺还是修缮房屋,每一个子都要花在刀刃上,让他看着办。”
身为烟柳画堂的堂主,柳如岸最近忙得有家不能回,好在有木长珣帮他分忧,他懒洋洋坐在梨花靠椅,手里端着茶。
“阿珣啊,你天天跑来帮我,世叔没意见么?你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寻思着给自己找个媳妇?我和你说,这感情啊……”
想到春风洋溢的妹妹,说不羡慕那是在说谎,他快要羡慕死了好嘛!谈恋爱就谈恋爱,非谈得那么挠心挠肺,甜得他吃饭都不用放糖。
也因此,单身二十三年的柳大公子终于晓得娶媳妇的妙处。
作为好兄弟,他尽心尽力为木长珣传授追求姑娘的妙招,虽则这法子都是旁敲侧击从姜槐那里学来的,但管用不是吗?
瞧瞧姜槐,都快把他家妹妹迷得找不着北了!
那滋味,啧,羡慕,嫉妒,恨啊!
木长珣脸色微僵,放下账册淡淡道:“阿岸想娶妻生子了?”
他态度忽然冷淡,柳如岸犹不觉:“是啊,你不想吗?”
“我不想。”
木家长子一身风骨气质卓绝,他凭窗而立,感慨道:“就这样不好吗?”
“嗯?阿珣在说什么?”
“没什么。”
柳如岸觑他一眼:“有心事就说,婆婆妈妈的像个大姑娘,阿珣,我可最讨厌有人瞒我了。当年我家那事,我要能早点知道不被蒙在鼓里,妹妹也许就不会丢,妹妹若在,阿娘或许就不会没了,你……”
“我……”
掌事兴高采烈叩开门,大声道:“堂主,槐先生要义卖了!”
“嗯?槐先生又有大作了?”柳如岸开心地迎过去:“送画的还是那小姑娘?人呢?”
“大公子,就是我啊。”念儿神采飞扬地抱着画筒站到他跟前。
柳如岸懵了:“念儿?怎么是你?!”
木长珣眉眼掠过一抹黯然,他起身走过来,看了眼小丫鬟怀里的画筒,释然赞道:“阿岸,有个惊才绝艳的好妹妹啊。”
窗外风雨大作,柳如岸半晌缓过神来:“我…我妹妹,是名震书画界的槐先生?”
雷光忽闪,一道霹雳直直将苍穹劈开,大雨哗啦啦……
三日后,烟柳画堂举办拍卖会,其中槐先生一字一画卖出惊天价位!
顶级拍卖席上,柳轩植砸钱毫不手软,万两白银从指缝淌下,连个声响都听不见。
志得意满的将‘槐先生’力作珍之重之的捧在怀里,他装作不经意的与各界巨擘闲谈:“诸位可知,这槐先生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众人摇头。
柳轩植但笑不语。
于是有人问:“柳老板晓得?”
作为手掌大禹国半数经济命脉的商界巨擘,柳轩植矜持的笑了笑:“晓得啊。”
话谈到这,有心人都觉出端倪,又问:“槐先生仁心仁德书画双绝,究竟何方神圣?”
柳轩植正气凛然,面色红润道:“正是小女。”
四座皆惊!
望着故友们或诧或喜的表情,柳轩植心里无端生出股傲气,他总算知道阿瓷要什么了——声振寰宇,四海咸闻。
不巧,柳家别的没有,只白花花的银子素来不缺,既然钱能买来名声,那么……乖女,拿去!
风雨满城,一夕之间,水涨船高,柳云瓷声名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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