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听你的。”
姜槐感激道:“没有簌簌,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有簌簌在,起码我能放大半的心。”
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四景楼花魁,会甘心嫁给一个女子?
簌簌便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阿槐?”
姜槐回头。
女子的柔软身躯贴上来。
姜小将军微愣,失笑:“簌簌你干什么?怎么突然抱我?”
“阿槐,抱紧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伤感,姜槐不明所以。两臂环上她柔软的细腰,两种不同的气息氤氲交缠,月色下,金黄的桂花落在姜槐右肩,花香沾衣,她笑:“簌簌,你在投怀送抱吗?”
苏簌簌大胆得对上她的眼,“是。阿槐,抱紧我。”
姜槐茫然疑惑地收紧手臂,她的臂膀有力,苏簌簌禁不住气息微沉,咽下喉咙里即将涌上来的闷哼,靠在她怀里,紧贴着她的心脏,每个音节都带着刻骨眷恋,她道:“阿槐。”
“我在。簌簌,什么事咱们非要抱着说?”姜槐一头雾水,清澈的眸干净得过分。
苏簌簌眷恋道:“阿槐好呆。”
“是啊,你们就欺负我呆。”姜槐尾音无奈,仔细听还能听出淡淡宠溺。
苏簌簌眉心一动,“阿瓷吗?她怎么了?”
“她吃醋啊。”姜槐调笑道:“你们吃得哪门子醋,还是说簌簌,你这么大人了也需要哄啊?”
苏簌簌心思缜密,神思急转,头搭在她肩膀,柔和的声线顺着姜槐耳畔静静流淌:“阿瓷吃醋的话,你都怎么哄她?也会像这样身子贴得紧紧的,也会像这样温言软语的宽慰吗?如果是的话,我为何不能吃醋?为何不能让你哄?阿槐,你对她太好,我很心慌。”
“慌什么?”姜槐不解的眨眨眼:“阿瓷又不是洪水猛兽,我也不会对你不好。咱们的婚事当不得真。在我这儿,簌簌随时可以反悔,你说一声,我就在天下人面前还你清白,其实簌簌能主动答应为我解忧,光是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
“那我一直让你感动好不好?”
“簌簌开心就好。”
月光皎洁,风吹桂花香。云瓷收回视线,默默关上窗,烦恼便顺着晚风吹进心坎,勾勾缠缠,有甜也有酸。她轻声叹息,温婉的眉眼带着淡淡惆怅,回到禹州城,名分定下,苏姐姐会名正言顺的成为她的阿嫂。而阿兄,会有相伴一生的妻。
云瓷不敢再想,仰头饮下一杯凉茶。凉茶入喉,激得她身子微颤。
念儿以为她冷,眼看着小姐饮了凉茶来不及阻止,便只赶得上换好热茶,“小姐在想什么?”桂花树下那一幕她也看到了,笑道:“公子和苏小姐感情真好。”
云瓷心里蓦地刺痛,苏姐姐和阿兄,能有她和阿兄感情好吗?她那么在意阿兄,为什么阿兄娶妻她却觉得满心苦涩?
是她太任性吗?十几年来习惯了阿兄的温柔,所以,看不惯他把温柔给别人?阿兄和阿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有什么资格说不?
云瓷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想看阿兄一生快乐吗?
女儿心事最是悱恻难解。
姜槐似有所觉,慢慢松开禁锢在簌簌腰间的手,“好点没有?别醋了,怪不好哄的。”
簌簌噗嗤一笑,娇嗔道:“哄妹妹就行,哄未婚妻就不行?”
未婚妻……
姜槐暗道,的确是未婚妻。
看来,她该早点习惯这个名分,省得往后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心思转开她又道:簌簌不愧是簌簌,为了帮她,能提前适应姜少夫人的身份,比她强多了。
她垂眸笑道:“簌簌,是不是女孩子都喜欢和亲近的人搂搂抱抱啊?比如咱们这样子。”
簌簌横她一眼:“阿槐不是女孩子吗?怎么还来问我?”
姜槐倚靠着桂花树,摸了摸下巴,“我是女孩子没错,但你可见过像我这样的女孩子?阿瓷和簌簌这样的才是女孩子,我算什么?”
“别这样说。”簌簌暗自心疼,想着她以前吃过的苦,委婉道:“女孩子也分好多种,阿瓷是花,你是埋在土里顽强扎根野火烧不尽的草。谁说女孩子,一定要娇艳欲滴弱不禁风?
“女孩子可以是带刺的玫瑰花,为什么不能是带刺的荆棘?可以是艳丽雍容的牡丹,为什么不能是柔弱盛开的白莲?阿槐,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我心里、眼里最好的女孩子。”
“没有妄自菲薄啊,我说的是实话。”姜槐一笑了之。
观她举止神态甚为洒脱,苏簌簌松了口气,攥着掌心温柔道:“阿槐,等咱们安稳下来,我把自己许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