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悬,春风拂面,京都街道依旧热闹非凡,与宫中冷清之势对比鲜明,市井的繁华多了一丝烟尘喧哗。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辛瑶脚下一片轻盈,人来人往中询问着温太医的府邸。
温太医桃李满朝,医术高超,按理说,解甲归田,也该是大名鼎鼎一介名医,他的府邸或者医馆就算不至于人尽皆知,应该也是小有名气。
可是辛瑶接连问了好几条街道,百姓却是对温府一问三不知,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温太医。
“温府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啊,它附近就没有什么出名点的酒楼吗?”彦俐一路抱怨,责怪着辛瑶浪费柳宣洺的时间,彦俐骂骂唠唠,一张利嘴半刻没闲着。
辛瑶闻言,立刻灵光一闪,连彬不是说温太医府邸正巧与罗丞相府隔邻吗,何不改口询问罗丞相府。
如此探问起来果然顺利得多,说到罗丞相府,随便问一个路边百姓,都能为辛瑶指出方向,罗丞相府太出名了,其富丽堂皇的程度,可谓是满城皆知。
独独是在门外观望,首先映入眼帘就是两个灿灿的镶金大字“罗府”。
只见七彩璀璨琉璃瓦,刚硬花岗红玉阶,这些高贵奢华的装饰暂且不提,光是门口两边分别栽着的那两颗参天门槐,据说都是百年古树,青翠茂盛,郁郁葱葱。
如此堂皇高大的府邸,两旁的宅子显得凋敝无比,简直用家徒壁立形容亦不为过,其中东边那家蔽陋宅子,好歹还挂了朱红木匾,“宁府”。
呵呵,其实这个宁府仔细瞧一瞧的话,也算得上是个富贵庭院,只不过它偏偏坐落在罗丞相府的旁边,立马被映衬得凋敝了。
辛瑶转念一想,罗丞相府的东边是宁府,这么说来的话,另一旁西边的那处光秃秃的灰墙环护的简宅,便是温府了。
辛瑶来到这个没有挂门匾的府邸跟前,轻轻地敲门,应门的是一名白净可爱的小侍童,扑闪着天真大眼,好奇地上下打量辛瑶一行人。
进门后的辛瑶也同样扑闪着天真大眼,好奇的四下张望。
且说这温府,推门而入却是别有洞天,倒不是有什么华贵房舍,而是锦簇院落,寻常大户人家的院落,都是青石大道,绿柳周垂。
而温府的院落,竟是被划成一块块方土,像极了农户栽种庄稼的后院,若想体面行至大堂,竟是无从落脚。
院中一位灰袍老者正在莳花弄草,一双长靴沾满尘泥,老者抬头望了一眼辛瑶,在那张似曾相识的细致脸庞上停留片刻,声音沧桑却底蕴十足。
“何人光临寒舍?”
“我叫辛瑶,请问您是,温太医吗?”
温太医这个称呼,已经多年无人提及了,偶有宫内资历浅的太医前来请教,称之一声师父;或是京都故人前来请脉,称之一声大人。
老者一声短叹,太医这个称呼,眨眼已是阔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