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俐姑娘,您方才说破庙里的女贼,不知所指何人?”喜娘对彦俐刚才进门嚷的那句话心生疑惑。
“还能是谁,自然是辛瑶咯。”彦俐本想指认阿喜,让他娘亲好好教训他一番。
但彦俐立马瞥眼瞧见喜娘身后,此时的阿喜身着一袭橙艳衣裤,肤色被鲜艳衣服衬得更为黝黑发亮,一副憨胖模样望着自己,模样甚是可爱。
彦俐不忍重提旧事揭他伤疤,毕竟只是个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于是改口指责辛瑶。
“小俐姑娘定是误会了,我们辛瑶不偷不抢,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喜娘替辛瑶辩解道,虽然相识不久,但是喜娘非常了解辛瑶的为人,也正是通过喜娘慢慢教导,聊了很多市井小故事,让初涉世事的辛瑶缓缓认识到人间冷暖和人心复杂。
“昨日还衣衫褴褛,今日便绫罗绸缎了。”彦俐不屑,她对辛瑶谈不上厌恶,但是但凡柳宣洺表现出好感的女子,她皆视为仇敌没一句好听的话。
可是偏偏柳宣洺生来一副博爱心肠,对美好的追求似乎永无止境,年纪轻轻,却已然纳了三位侧室了。
“辛瑶几日前也是这般锦衣华服,只是她钱财遭窃,还要大发善心照顾我这个患病老妇才沦落至此。”喜娘犹记得初次见面时,辛瑶的清纯气质让人眼前一亮,她当时的装扮怎么看也是个名家小姐,怎么寻到这破庙过夜。
“呵呵,她的钱被偷了,那就是笨蛋喽。”彦俐瞧着阿喜因紧张自己所犯的偷窃过错,胖脸紧张得似有两团高原红,一看就是因为过度晒太阳而造成肤色黑红黑红的,可爱又好笑,存心想逗他一逗,“嘻嘻,偷东西的是坏蛋,被偷东西的是笨蛋,哈哈。”
“绝非愚笨,只是单纯。”喜娘虽知彦俐是玩笑之语,但还是忍不住极力否认,因为辛瑶实在是她见过最单纯、也最聪明的姑娘。
辛瑶冰雪聪明,普通人第一次见世面定是一副木讷寡言的模样,辛瑶却一点就通举一反三,涉世没几日还懂得去街头卖艺了,如此胆大心细艺精,再多些时日,指不定会做一番什么大事业。
“几句朋友间的玩笑话,喜娘您别放在心上。”辛瑶打断喜娘,对彦俐热情招呼,“彦俐姑娘,欢迎光顾寒舍,你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辛瑶的爽朗乐观,却再次让柳宣洺忍俊不禁。
这个破庙啊,实在连寒舍都算不上,辛瑶让彦俐随便坐,放眼整个庙中没有一条木凳,所有人都站着,她让人家彦俐能往哪儿坐?像阿喜一样坐门槛上吗?
果然,彦俐私下环顾,并没找到坐处,还当是辛瑶在说反话,其实根本不欢迎自己,只好抱怨着继续站在一旁,冷言冷语回敬辛瑶:“多谢你的嘴上春风,多谢你的热情款待,我真是受不起。”
“我们正打算去逛集市买衣服,你歇会脚便跟我们一起去吧,宣洺,你说好吗?”辛瑶热情洋溢地邀请彦俐。
其实辛瑶已经听出彦俐言语中透露着不满,只当彦俐仍然是在生柳宣洺的闷气,辛瑶轻扯柳宣洺的衣袖,其实辛瑶对繁华热闹的扬州街市早已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