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你别抓我,我保证现在乖乖跟你回去。”司马南娣每次溜出来玩都是被容姑强行掳回去,容姑是清淑殿最年长的宫女,从小照顾南娣,情分堪比寻常,换作其他宫女可没人敢这么用力拖着长公主走。
容姑拿出一套粹白之裘,时值初春,春风的暖意暂时没有带走冬日留下的寒冷,司马南娣嘟着小嘴,“我不要穿得这样厚实,待会还要去追蝴蝶。”
司马南娣示意侍女小从去换一套稍轻便的衣裙,她一边自行脱下身上粗衣,一边兴奋跟容姑诉说:“姑姑你知道吗,我方才遇见庾将军的儿子,还遇见了王司徒家的门客王右军,皆是见过面的,他们却不识得我,小从这身破旧衣裳给我收起来,我以后出去还穿。”
“你还想出去,如果被葛太妃娘娘知道,非得打得我们皮开肉绽,您就疼惜疼惜老奴吧。”
司马南娣赶紧乖乖穿上小从递过来的衣服,她了解母妃的脾性,容姑的话一点也不夸张,自己若真有什么差池,母妃绝不会轻饶了容姑。
但其实从小到大她闯祸不少,她身边的侍从也没受过什么罪,“没事,母妃怪罪下来,我就去找皇帝哥哥求情。”
司马南娣当朝皇上同岁,是皇上唯一的皇妹,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自小她就喜欢粘着与她同龄的皇兄,每次闯祸就去皇上那避难。
“我们小公主长大了,真好看!”司马南娣一袭绯色华服,亭亭玉立,顾盼生姿,笑得容姑合不拢嘴。
司马南娣的俏脸,在绯色衣裙的衬饰下显得格外晕红,容姑早就发现了她面色潮红,起初只当是公主溜出去玩心情太兴奋,可现在回宫有段时间了,怎么双颊还这般红彤彤,都快及上身上那套绯红衣裳了。
容姑察觉到不对劲,她摸了摸司马南娣的额头,又凑近闻了闻,“公主,你,你是不是喝酒了?!”
“容姑姑,你方才不是还说娣儿长大了嘛。”司马南娣窃喜,今日溜出宫收获不少。
其实她并没有喝酒,只是方才在归云阁品尝的玫瑰醉云虾中放了很多酒,第一次尝到酒香,原来酒的味道如此奇妙,只是吃完头还有点晕沉沉,真不懂为何每次侍宴的大臣们都要举杯不停地敬皇兄,难道他们不知道喝了酒会头晕吗?
“就算长大了,姑娘家也不能随意在外喝酒呀。”容姑语气略带责怪,倒不是因为葛太妃交代,美丽少女独自在外喝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姑姑放心,娣儿没喝酒,只是在归云阁尝了尝玫瑰醉云虾,娣儿早就想品尝了,以前母妃看得紧,害我一直错过这等醉酒飘香的美食。还有,原来宫外也有绣球蜜饯果,那味道比显阳宫的美味多了,嘿嘿,母妃不准娣儿吃,娣儿以后可以溜出宫去吃。”
绣球蜜饯果是司马南娣小时候最爱吃的甜点,却因太过甜腻而被葛太妃禁止了,方才归云阁中杜一兴执意让她点菜,她灵机一动想到了母妃的这两个“禁食”,赶紧不顾仪态最后让小二加上这两道菜。
“太妃娘娘是怕影响公主出牙。”容姑明白葛太妃的一番苦心。
听说杜丞相的孙女就是因为吃甜食太多,至今都颗牙未出。
杜家千金跟公主同岁,今年也是十四芳龄,正值豆蔻年华,早些时候不知情的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现在却门庭冷清,皆因无牙之疾名声在外,令那些公子们望而却步,可惜了一副花容月貌。
“姑姑!娣儿已经十四了,牙都换好了。你看!”司马南娣张大嘴巴,恨不得将满嘴的牙都露出来。
“是是是,娣儿长大了,可以嫁人啦。”容姑打趣道,她看着司马南娣这副幼稚模样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