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孩子偏偏情急一溜,反而妥妥的暴露了行踪,如此心无城府,究竟是该夸他直爽还是嫌他愚笨。
“臭小子,哪里逃!”两个莽汉急急冲去,孟青之闪身冲出后门,跑到院子里跟他们兜圈子,药铺后院虽然不小,但是也绝算不上宽大,孟青之左闪右窜,两个莽汉竟一时拿他没办法,“嘿,这小子跑得还挺快!”
车飞羽一惊,孟青之分明跑的是连氏步法,这少不更事的小屁孩什么时候暗地里将自己的步法生搬硬套给学了去,虽跑起来时有错步不尽如意,但是基本步法却是被他找准了入门的精髓。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那连二爷的步法?”
“我就说剑是从他手上卖出去的,他一定知道连二爷的行踪,只是对我们故意隐瞒罢了。”
两个莽汉言谈间,车飞羽再次一惊,那二人举止粗俗,性格也算爽直,看起来不像朝廷官兵,而且,他们唤自己作连二爷,朝廷中人皆唤他连大人或连校尉,只有连府内的人才会唤他作二爷。
可是这二人实在面生,绝非连府故人,究竟是谁他一时想不起来。
莽汉毕竟是习武之人,而且功力不弱,孟青之只偷偷学了点连氏步法的粗浅皮毛,终究还是被擒住。
“还不认错!”莽汉揪住孟青之的后领,轻松便将他拎了起来。
“我偏不认错!谁叫你们要追杀英雄,你们是坏人,拉肚子活该,老天还有更大的报应等着你们。”孟青之双脚离地,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狠话,就算人之将死也要先为心中的英雄争赢这口舌之快。
“谁说我们要追杀他了。”莽汉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真的太过凶神恶煞,让这小孩误会了。
原来这两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正是跟随拓跋完烈的鲜卑勇士,拓跋完烈从黄土村返回鲜卑山时命他二人留下,一旦发现连飞翰,立即劝其前来鲜卑山。
拓跋完烈对二人较为信任和看重,故之前住在连府的那段时光,拓跋完烈每次与连飞翰在比武台上比划时,他二人皆在台下伺候观摩。
台上二位只徒手和气过招,不使内力不用利器,是以连飞翰每次上台前均要取下佩剑,拓跋完烈曾嫌连飞翰此举繁琐,像他就根本懒得佩戴武器,连飞翰却回答说,此剑为皇上所赏赐,即使不用,也已习惯随身佩剑。
拓跋完烈命他二人留在黄土村并施令,一日找不到连飞翰,便一日不准回鲜卑山,这下可苦了这两位勇士,本来一路南下就有点水土不服,偏偏还被搁置在一个环境如此恶劣的村庄,只得夜以继日仔细搜寻。
不日前孟青之熬不过车飞羽的坚持,终究还是将他的黑铁佩剑送去典当,鲜卑勇士见到佩剑,如同见到回家的希望,废寝忘食的前来药铺找到孟青之询问线索。
“你们不追杀他?那你们找英雄所为何事?”孟青之被放了下来,听说莽汉并不是追杀车大哥的官兵,顿时对他们白受一次水泻之苦深感歉疚。
“我们是善人,我们是那位英雄的故人。”莽汉拍着胸脯急不可耐地答道。
“哦?”孟青之看见院子角落的车飞羽正缓缓靠近,却不似与莽汉相识,他故意大声询问:“你们若是英雄的故人,那,英雄认识你们吗?”
“你们找二爷。”
车飞羽悄无声息来到鲜卑勇士身后,他二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此高人可能认识车飞羽,赶紧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哄带求问道:“壮士,您怎么知道他是二爷,您认识二爷是不是?你可知二爷下落,求求你告诉我们吧,我们给您磕头了!”
“他来剿匪,全村都认识他。”车飞羽细细打量二人,确定此二人绝非朝廷官兵,有种别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处见过他们。
“那你们为何会有他的黑铁宝剑?”鲜卑勇士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只是在荒郊野岭拾来的破剑,生活拮据,换点碎铜。”车飞羽努力回忆二人身份,在不明他们是敌是友之前,决不轻易暴露自己。
“也罢也罢,劳烦壮士,日后若见到你们的剿匪英雄,切记帮我们转告他,就说‘二哥在故土等着与你携手卷土重来’,我们大人吩咐,二爷一日不现,我们便一日不归,劳驾勇士带话,我等在此谢过。”
听到他们口中的‘二哥’,车飞羽顿时想了起来,这二位正是拓跋完烈手下的勇士,难怪如此面善。
“我真恨不得在此占山为匪,引得连二爷来捉拿我们。”
“你别忘了,他已不是剿匪亲兵了,只怕现在自己都沦为匪贼了。”
鲜卑勇士碎碎念着悻悻离去,本以为找到了黑铁宝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剑不离身的车飞羽,不料今天的线索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还得继续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