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拓拔完烈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分外宽洪的声音在朝堂之上回荡,阵阵回音萦绕,几个清闲大臣不乏困意,被这恢宏有力的声音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彪形大汉正跪殿中,装束打扮风格与这江东迥然相异,斜穿一件羊绒袄子,露出精壮的右肩与右臂,离开春尚差些时日,这位轩昂魁伟的鲜卑大臣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寒意。
“完烈爱卿快快平身,有劳爱卿一路跋涉奔波。”皇上竟然离开龙椅,亲自走上前将拓跋完烈扶起身来。
所有进都面圣贺寿的藩王使臣中,皇上最期待同时也最担忧的便是这位于遥远北方边界的鲜卑一族,想不到拓跋完烈居然是所有使臣臣子中第一个赶到京都的,这叫他如何不开眉展眼。即使尊为一国之主,此时也喜不自胜,按捺不住喜形于色。
“托皇上洪福,此次面圣之途异常顺利,全无悍匪扰路,是以现下整整提前了两个月赶至都城。吾皇英明仁德,国泰民安,实乃百姓之福。”鲜卑族人今年进贡的可不是一般宝物,拓跋完烈此行足足配有一百零八名好手护其左右,也许是这阵势过于浩大,沿路劫匪均闻风丧胆,不敢打贡品的主意。
“哈哈,爱卿此语深得朕心,先赏黄金千两,择日朕另重重有赏。爱卿日夜赶路,舟车劳顿,暂安排在将军府住下。”皇上返身坐回龙椅,对拓跋完烈仍是赞不绝口,褒奖有加,大喜过头,丝毫没察觉到文武百官讶异的神情。
“连将军!”
“微臣在!”
“朕令你退朝后立马安排腾出你府上最好的房间,将拓跋爱卿一行人安置妥当,热情款待,不得有失体面。对于完烈爱卿提出的任何要求都得满足,不容有误。”
皇上此话一出,众臣不禁愕然,皇上两个月后的寿辰,各国使者以及所有驻守远方的藩王,均会陆续赶至京都,为此掌门房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宫内宫外分别安排了上百处体面府邸来迎接八方来客。
皇上当下竟然出其不意地将拓跋完烈浩浩荡荡一行人安置在将军府,众臣面面相觑,揣不准大王此番用意如何。
“微臣遵旨,定不会怠慢鲜卑贵客。”连飞驰虽然身为卫将军,府邸却并不比其他官员大方,他心下思索,这要家眷们如何腾挪,方能安置好这位拓跋贵客以及那一百零八名堂堂汉子。
“臣谢皇上重赏。”拓跋完烈谢恩后,瞥了一眼连飞驰,这便是江左骁勇胜战的将军么,身材消瘦、白面儒雅,实在看不出半点将军的勇猛之气。
连飞驰完全没注意到拓跋完烈的注视,这突如其来的圣意已将他思绪完全扰乱,心不在焉,就连散朝都不知,仍在思索,自己这将军府可不同于寻常官员的府邸大院。
连家二兄弟皆为朝中猛将,时常在自家大院进行军事操练,府内外皆有卫兵把守,相当于半个军事基地。没有遍布奇花异草的后花园,更没有婀娜雅致的歌舞婢女,实在不知该如何完成圣意,“体面”地招待贵客。
“完烈见过连将军。”拓跋完烈善意走近,大方与连飞驰打招呼,他见退朝后满朝文武陆续离殿,唯独连飞驰仍杵在原地似走神。
“啊!飞驰失礼,请拓跋大人这就随末将前往寒舍憩休。”连飞驰回过神来,赶忙客气回应道。
“飞驰老弟,唤我完烈便好,咱们即将同住两个月,莫要这般客气礼数。”拓跋完烈憨直爽快、落拓不羁,察得连飞驰外表儒雅、济济彬彬,便自诩比他年长,毫不客气将这位堂堂卫将军换作老弟。
连飞驰倒也不恼,反而相当欣赏这般直爽豪迈,只是心下担忧刚才匆匆派人回府传话,不知现下夫人素云将房间安排得如何?
连飞驰思索间,不禁放慢了脚步,遥望远方。
远在京都一里之外的绿水青山中,有一处隐蔽山洞。
几个黑衣人屏息凝神守在昏暗的洞里,洞内另有一处机关石室,石室的机关门并没有关紧,露出一道细缝。
“想不到啊,这拓跋完烈竟足足提前了两个月。”说话的正是石室中当今朝殿之上的光禄大夫罗文侯,也是隐藏在宫中的暗部眼线罗右护法。
“不足为奇,有我们暗部高手替他们除掉了各种拦路匪贼,留给他们的自然是一路顺畅。”回话的是暗部左护法肖凌,他一袭黑衣,面带黑罩,光线昏暗的石室中只能依稀看见他一双犀利眸子。
“只是漫长旅途一个小毛贼都没有,不知这些鲜卑蛮子会不会心生怀疑。”罗文侯担忧道,毕竟路途遥远,鲜卑族应该也早就做好迎匪准备,否则也不会带上这么多好手。
暗部帮主秦啸天多年前便派弟子隐匿于代国,日夜监探,得知半年前西漠派北宗门门主已将鲜卑圣珠炼制完成,此次拓跋完烈代表鲜卑一族,跋山涉水来到京都向皇上进献的正是这颗江湖上人人觊觎的逆天圣珠。据说无论是病入膏肓的患者,还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只要服用圣珠便可延寿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