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飞(大石)宋·周邦彦:露迷衰草。疏星挂,凉蟾低下林表。素娥青女斗婵娟,正倍添凄悄。渐飒飒、丹枫撼晓。横天云浪鱼鳞小。似故人相看,又透入、清辉半饷,特地留照。
迢递望极关山,波穿千里,度日如岁难到。凤楼今夜听秋风,奈五更愁抱。想玉匣、哀弦闭了。无心重理相思调。见皓月、牵离恨,屏掩孤颦,泪流多少。
“老祖宗容禀,且听孙媳如实道来。孙媳自幼无母,父亲是世代军户,孙媳从一落地就在营中长大,也学得几手三脚猫功夫;牛道士确实医术高超,乃是在军中数十年给数万人行医看病历练出来的;至于紫烟,也确实是孙媳从尸堆中捡回来的孤儿,只是她力气是比常人大了些。孙媳认为他俩绝非什么神奇之人,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孙媳家父确是七品校尉李山,再无他人,望老祖宗明鉴。”妙婵说完,还不忘一表自己的诚心,作势狠狠地朝冰凉的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君疑惑的就是这点。李妙婵的底细镇国公府早就查清楚了,确实也是跟她说的没什么出入,只是她总是觉得呀,眼前的孙媳妇完全不似一般人,至少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这孙媳初入府中,行事落落大方,待人有礼有节,一丝小家子气都没有,一点也不似一个大老粗的七品校尉能养出来的女儿。就拿昨日那事来说吧,和玥郡主找了如此多的见证人,要是换做其他的两位孙媳,或者就是她那两个儿媳,只怕也能慌了手脚,低头认输,或者干脆就是破罐子破摔,一拍两散。没想到她这个小户人家生出的女儿却一丝懦弱也没有,当时她老婆子可看得清楚,虽然事情没闹出之前,李妙婵是有些慌了神,双手藏在袖中抖得厉害,可事情一露出来,她这丫头反倒镇定得很,一丝求饶或者求助都没有,三言两语就让众人入了圈套,承认是合伙诬陷,一盘死棋就这样被她给盘活了。
这份胆量、计谋绝非一般女子可为,想她年少之时绝无此能耐。这也就是她不相信李妙婵不是一般人的原因。
“是,孙媳所说千真万确,绝无虚言。”说实话,李妙婵只差没哭天喊地,拋心抛肺跟老太君诉苦了。以前她就见过不少乡下妇人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几招,那可是百试百灵,例无虚发。妙婵也想使出这招数,可没办法,她实在是流不出眼泪来,早知道老祖宗使的是这招数,早晨来的时候就应该到厨房取一把胡椒面藏在袖中了,那样子胡椒面往眼睛前一放,要她怎么哭都成啊。失策失策啊,万事果然没有早知道啊。
“老祖宗,门口回报,说是国公爷回来了。”妙婵刚表完衷心,救命稻草就来了。真好,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还算是有些良心的。
“你公爹回来了,你且到院子外面逛逛去吧,可不要走远了,说不定你公爹也有话要问你们主仆二人呢。”听了崔嬷嬷的传话,肖母心情大好,抬抬手就放过了妙婵。
“是,孙媳就在外面侯着,老祖宗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妙婵能逃离无声地折磨,心里自然高兴,拍拍衣袖就走了出来。院门口,镇国公肖祯已经到了。
屋内mǔ_zǐ两人说什么妙婵不知道,左不过也就是昨晚那些话儿,翻不出什么新意。妙婵也不好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廊下听候动静,带着紫烟两个人迈着细步在园中慢慢地走动。
老祖宗不愧是个爱菊之人,荣寿堂内到处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只怕是镇国公府有一半的菊花搬到这儿来了。盆盆菊花各有特色,有的秀丽淡雅,有的鲜艳夺目,有的昂首挺胸……菊花傲霜怒放,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红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霞,大的像团团彩球,小的像盏盏精巧的花灯。那一团团、一簇簇的菊花,正在拔蕊怒放。那丛丛簇簇的菊花,色彩斑斓,有黄菊、墨菊、龙爪菊……姿态各异,生意盎然,娇媚的花瓣借着阳光闪耀着美丽的光彩;那株株菊花多像一群群亭亭玉立的仙女迎风翩翩起舞,不时飘出缕缕袭人的清香,花如浪,香如风,不愧是享有“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的豪杰气势。
“小姐,老祖宗干嘛要把我俩留下来呀?”紫烟歪着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