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就这样安心的在薛家住下了,只是薛家的一些人,却并没有湛明这样安心,这天晚些的时候,薛家的家主将薛隐叫到了主院。
薛隐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他十分清楚,湛明来薛家这件事,是瞒不住的,所以他一开始也没想要要瞒住家主,而是让薛凌光明正大的领着湛明进了薛家,如今家主也该知道了。
薛隐安抚住了略微有些焦躁的薛凌,独自去了家主的院子。
薛家的家主薛阳是薛隐的堂兄,年龄不过比薛隐年长十来岁,但是修为却比薛隐要高深的多,如今已经是化神后期的修士了,只等着浮屠秘境开启之后,晋升练虚了。
只是这样一位算得上是天才的人物,性格却并不十分好,专横跋扈不说,脾气也十分古怪,在整个薛家,几乎没几个人真心喜欢他。
薛隐当然也不喜欢他,在他看来,要成为一家的家主,高深的修为固然重要,但是八面玲珑的本事也要有,不然像薛阳似得到处找得罪人,只怕薛家也走不长久。
薛隐到达主院的时候,院内已经来了许多人了,看着这个架势,薛隐倒是一愣,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疑虑,薛阳难道是想把事情弄大?
薛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若要弄大倒也好了,也就省的自己多费口舌了,也能让这个朝晖寺的小和尚看一看,薛阳的本性。
薛隐冷笑着走进了屋子,薛家虽然是修真世家,但是族群的生活却与普通的俗世差别不大,各房之间为了修真的资源和在家族中的权势也是暗潮汹涌,薛隐这一房之前也算是风光过,只是如今却早就大不如前了。
“家主。”薛隐走进正屋,对着坐在主位的薛阳拱了拱手。
薛阳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颌下留着几缕髯须,看起来倒是十足的仙风道骨,只是他脸上阴沉的神色却彻底的破坏了他的气质。
“薛隐,薛凌带回来的那个佛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性格自来暴躁,所以说起话来也丝毫不留情面。
薛隐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寻常的表情,低声道:“那位是朝晖寺来的湛明师父,最近刚好下山游历,只是如今楼船不能出海,我便做主让小师父留在了家中。”
“朝晖寺的人?湛字辈的?”薛阳的怒气被隐去,神色变得若有所思起来:“他的师父是哪位尊者?”一个湛字辈的金丹修士,这可算得上是稀少了。
薛隐看着薛阳恢复了理智,心中倒是有些遗憾,只是仍旧老老实实的道:“是海真尊者的弟子。”
“海真尊者?”薛阳猛地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围的其他人也俱都交头接耳起来。
谁都知道,海真尊者乃是朝晖寺主持海智尊者唯一的师弟,不说修为多高深,他在朝晖寺的地位,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既然是海真尊者的高徒,你怎么不早说?”薛阳皱着眉看着薛隐,眼中的神情十分不满。
在整个东海,朝晖寺就是天,别的不论是门派也好商会也好,都是在朝晖寺的招牌底下讨生活,修□□强者为尊,弱者如命如草芥,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离火洲东海、西荒、北境、中陆,还有与妖族只有一线之隔的南渊,这五处地方,修真之风最盛行的便是东海、北境和中陆。
只是中陆幅员辽阔,人才辈出,修真之风大盛,因而也就形成了十分强盛的世家,甚至形成了以世家为主宰的小国,只是无论这些小世家如何在自己的封地中作威作福,他们也都屈服于段氏对于整个中陆的统治,因为段家有中陆仅有的两个大乘修士,只单单这一点,他们的统治地位就无可动摇。
而北境地处极北,有地利之险,同时也是无数上古门派的传承之地,有功法之利,因而形成了即为兴盛的宗门,其中尤以白玉京为最。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威震北境,同朝晖寺一样,也有三位大乘修士,但是更重要的是,白玉京是男主的师门,原本出身西荒底层世家的男主,最后一路向北,最终成为了离火洲三大门阀之一白玉京的弟子。
北境和中陆都有顶级门阀固守,而东海在朝晖寺出现之前,却只是一个繁华的资源产地,就像是一个待宰的肥羊,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而自从东海的真佛坐化之地被发现之后,朝晖寺便突然崛起,最后成为了整个东海的控制者,至今已经有十几万年了。
这个时间这样久,久到让东海的人几乎已经习惯了朝晖寺的存在,习惯了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打心底里对他们的仰望。
所以即使桀骜如同薛阳,在听到湛明是朝晖寺海真尊者门下弟子,也忍不住肃然起敬,转而训斥起了自己的弟弟。
“既然是朝晖寺的师父,你就应该早早知会家中,你让凌儿一个小孩子去迎接成什么体统!湛字辈与祖父乃是同辈,虽然小师傅修行日浅,也不应当如此怠慢!”薛阳红着脸指着薛隐,神情气愤。
他对他这个阴阳怪气的堂弟心中早就有气,今日当然会借题发挥。
薛隐也知道薛阳不待见他,所以即便薛阳说的厉害,他也只是一言不发,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清丽的女声从屋内传来:“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