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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的意思是, 会不会这件事情少爷一早便知道了, 提前将空玄法师与白小姐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所以才会在那日及时地将人证还有问话都准备好？”

温絮语脑海中浮现出卫渊平日里懒散困倦的双眸，一副话也不愿与人多说的模样, 只觉得有些不可能。

只是她却忘记了, 卫渊是告诉过她, 他是给皇上做事的。

温絮语不知道，不代表元绿想不到, 注意到卫渊早已经发现了温絮语不对劲却一直没有说出来的元绿, 从一开始就没有小看过卫渊。

此次救下小姐, 可以说是全凭着姑爷一人。

要知道，那可是太后的旨意, 即便是皇后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也不便与之计较的人。禁卫军不敢拦卫渊, 皇上在后面给卫渊撑腰，任他将想问的话问出来, 若只是一个丞相家的普通病弱贵公子，皇上又何须看重。

在相府呆了这么长时间，元绿看不懂姑爷，可却看得出来他对温絮语没有恶意, 这样元绿能够放心, 可现在知道卫渊这样不简单，她只觉得若要瞒着温絮语也不好。

“小姐……”元绿犹豫着开口。

“你早些回屋歇着吧，我去卫渊那边瞧瞧。”温絮语说着起身, 又朝外头走去。

元绿一句话未说完，被温絮语打断，又见温絮语关心地朝那边去，竟不知道这句话自己该不该说了。

那边温絮语到了卫渊房间门口的时候，寄兰抬头看了她一眼，规规矩矩地行礼，表情平静，没有带半分别的情绪。若非温絮语一早见到了她与忆荷的交好，恐怕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在自己好姐妹刚死了的时候这般平静。

“姑爷方才可有醒过？”温絮语问道。

寄兰摇头。

温絮语推门进去，凌燕正站在卫渊的床边上，目光紧紧盯着他。看到温絮语又回来了的时候，凌燕憨憨一笑，还挠了挠头道：“夫人不放心少爷又来看看？”

温絮语原本准备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淡淡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到床上的卫渊。

卫渊眉头紧蹙，苍白脸色并没有缓解，不知道是不是温絮语的错觉，卫渊的嘴唇好像比白天的时候还要红润了。从前的卫渊嘴唇一直发白，偶尔有好转，也是带一些微粉，今日白天已经是她见过正常时候最红的了，可现在嘴唇可算得上是正常人的红润了。

床上的美人朱唇紧闭，凝脂白肤，细眉紧蹙，两汪深渊似的漆黑眼瞳却被眼帘遮挡，他睡得平静，温絮语来的声音并没有惊扰到他。

“凌燕，你有没有发现卫渊的嘴唇好似红润了许多？”

凌燕也不意外，只给温絮语解释道：“今日秦大夫开了方子，许是喝了汤药，身体有所好转。”

“可是……”可是之前他的嘴唇也不是这般红润的。

这样的眼神，倒好像……倒好像是恢复了正常。

“可是什么？”凌燕不解地看向温絮语。

“没什么。”温絮语摇了摇头，“之前没有看出来，你功夫不错啊。”温絮语看着凌燕笑了笑，若非那日救她，温絮语还未见到过凌燕与人动手，只见他整日跟在卫渊身后，是在保护卫渊，可也没有人来害过卫渊，所以凌燕之充当了一个普通侍卫的角色。

凌燕颔了颔首，没有说话。

温絮语看了一眼卫渊的被角，确认他不会因此受凉，又见到他额边出了细汗，她皱起了眉头从袖中取出帕子将他额边细汗擦下。

卫渊的眼睛似要睁开，却又未睁开，额边细汗不停往出冒，面上也露出了挣扎之色，温絮语细细看去，只觉得应是做了什么噩梦。

说实话，温絮语想不出卫渊这样的人能够做什么噩梦，这样懒散的一个人，有什么能够吓到他。

温絮语也没打算久留，收了帕子，正欲起身，给凌燕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你也累到了，也早些休息吧。”

床上之人一只纤细胳膊伸了出来，拉住了温絮语的手，嘴里还叫了一声“娘。”

若是平日里卫渊这样叫出来，温絮语一定会放声嘲笑他，可目光触及卫渊脸上的痛苦，温絮语却说不出来了。

那边方才还未及时回答温絮语的凌燕，这会儿倒是答应得快：“那属下就先去歇着了，夫人也早些休息。”

快速说完这句话后凌燕退出了房间，出了门口还很“体贴”地为两人关上了门。

温絮语无奈地回过身，一本正经地拉住卫渊的手安抚道：“娘在啊娘在，渊宝乖。”

这么一叫出来之后，温絮语发现卫渊这名字起得还挺有财气。

睡着了的卫渊似乎是呓语了什么，温絮语没有听清楚，不过好在卫渊额边的冷汗是不再往出冒了。

累了一天的温絮语在房间内也没有能睁着眼清醒多久便睡着了。

次日早上，温絮语是在卫渊怀中醒来的。她的胳膊还揽在卫渊的细腰上，卫渊睡得熟，还未醒来。

至于为何明明是站在床底下照顾卫渊却照顾到自己睡在了他身边，温絮语也不清楚。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格外心虚，所幸卫渊还在病着，所以没有平日里醒得那样早，温絮语打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默默从卫渊的怀中钻出来。

她收回自己放在卫渊腰际的手，身子一点一点朝下，从卫渊的胳膊上离开，然后将胳膊撑在卫渊耳边，准备从他身上翻出去。

就在她刚将手放在卫渊耳边的时候，卫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底是迷蒙困顿，在看到身上的温絮语之后，瞳孔瞬间放大。

温絮语被他这突然的睁眼吓得手一软，直接跌在了卫渊身上。

“小姐该用早膳了。”推门进来的灵兰见到眼前的一幕惊得托盘都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惊醒了温絮语，灵兰忙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面收拾还一面捂着眼睛，“我马上，马上就出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意识到两人现在姿势不对的温絮语迅速起身，从床上下来了，她身上的衣裳都未换，还是昨天那一套，想来是昨晚照顾卫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因着这原是自己的床，困倦之际便忘记了还有卫渊这么一个人。

迅速恢复清醒的温絮语回忆起自己方才跌倒在卫渊身上时候耳边传来的他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