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卫渊依旧不看温絮语。
“你不怕我说出去些什么?”温絮语皱着眉问道。
卫渊还是不说话。
温絮语冷笑一声:“也是,无论太子如何问,左右我原本便是不知道的。”
卫渊眼睛眨也未眨。
“罢,原是我自作多情了!”温絮语甩袖快步往门口走去,欲要离开。
“你可会觉得烦?”卫渊平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常年卧病,压得他声音带着些沙哑,在深夜这个周围都安静的时候,温絮语只听出了几分性感,还有懒散。
“什么?”温絮语回身问道。
“你与太子来往,与卫浔来往,还要提防丞相夫人那边的眼睛,可会觉得烦?”卫渊头一次问这么长的话也没觉得不耐烦。
“是挺烦的。”温絮语皱眉道,就她自己单纯的想法,一点也不想卷入这些斗争之中,她整日呆在院子里面,看似安逸,其实不过是借了卫渊养病的好处,外头却一点也不安宁。出了这个院门,府里面有一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丞相夫人,还有一个曾与原身有过瓜葛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卫浔。出了相府门,外头有一个一心要复仇的太子,赵明秀是敌是友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还有很多隐藏的危险她也无法预料。
温絮语不知卫渊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抬眼看他,卫渊正坐在凳子上面,因是夜里,又或许是他头低得有些过,她瞧不见他是个什么表情。
只见他细密的长睫毛将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眼瞳遮挡住,不远处烛火忽明忽灭,偶尔映亮他苍白的脸,偶尔落下阴影,她却一点不觉得恐怖,许是因为过分好看,虽看久了,她仍觉得惊艳。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时不时的点在桌上,并非给人紧张之感,而是他在思考些什么。
“如何能不烦?”
温絮语:待你死了,回将军府,过逍遥快活的寡妇生活。这能说吗,当然不能。
“将军府亦不安宁。”卫渊慢腾腾地转过身来。
温絮语心惊,他这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卫渊没有说话,一边的凌燕却是看不下去了:“夫人对于相府内事务一概不管,只顾好吃好喝照顾少爷与自己,对于将军府内动向却是注意得一清二楚。少爷是不管事,也懒得想事,可这摆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他自然是能够瞧见的。”
温絮语尴尬地笑了两声,原来自己意图早已经被发现:“怎,怎会?在院子里这些日子却是当真自在。”这句倒并非作假,卫渊似乎用自己打小便有的病为自己这小院子开辟了一番空间,旁人不来干涉,也干涉不得。
她在这里时候,也完全不必想那些杂事,是自在。
“卫渊啊,我知你性懒,不愿理会外头那些事情,这样自然最好,我亦如此。”温絮语听到凌燕为他辩解,自知心亏,想到自己一开始来的目的,仍是解释道,“可那人是太子,即便是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丞相府众人想一想。”
卫渊到底有何厉害之处,温絮语不知道,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却能够确定,卫渊定然不是外面流传的那般无用软弱。他是皇上要用的人,自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温絮语说完话已经拉开了门准备离开,门口两个候着自己的丫鬟也因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而有些担忧。
“下月淑妃在南山别院设宴,广邀沧泽贵族小姐才女佳人,你也在其中。”卫渊听了温絮语那么多句话也没有半点反应,反倒是用他如方才一般的口气,给她带回来一个大消息。
温絮语没有转身:“淑妃?她设宴为何邀我?”在原书中好似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性子柔弱,全靠着在宫中资历熬到了今日。
门口的元绿与灵兰脸色同时一变,里头卫渊仍是淡漠脸,身边的凌燕也是规规矩矩地给温絮语解释道:“淑妃在前朝并无人,能够到今日位置,全凭太后护着,她原本便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与夫人也素来无仇。此番特地邀夫人进宫,想必并非是淑妃的主意。这背后之人嘛,可能性就多了,太后、皇上、皇后,都有可能。”
“此番应该只是寻常家宴,夫人不必紧张,当日少爷不会去,夫人若是去的话,带上元绿和灵兰足矣。”凌燕朝温絮语这边走来,双手将请帖奉上。
请帖上有干花做成的装饰嵌与边侧,是一片细长粉红花瓣,里头是请帖内容,温絮语瞧见之时笑了一声:“这请帖做得精致,淑妃想必是个小心的人。”
“这……”
凌燕还要解释,被卫渊打断:“正是。”
门口的元绿看了灵兰一眼,灵兰默默低下了头,不做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