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你不好糊弄，我才来问凌燕的……”温絮语的声音细若蚊喃，在周遭一片死寂的时候，卫渊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灵兰在心中为小姐哀默三秒钟，三秒钟后朝姑爷行了个礼退下了。

“我说过了，你有什么事情想要知道都可以直接来问我。”

温絮语小心看了一眼卫渊的脸色，一如平常的冷淡，看不出来是否生气了。

“我想知道你为何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旁的与你无关的事情也就罢了，那些我也懒得在意，可为何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

卫渊没有想到温絮语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他眨了眨眼，怔愣了许久。

最后回答道：“终究是个残旧身子，无论在不在意，都只能这样了。”

“你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治不好呢？”温絮语逼问道。

卫渊的表情仍是怔愣，温絮语意识到自己太过强势，又突然想起来原著中的结局，她分明知道是治不好的，何必再如此一问，对卫渊造成再一次的伤害呢？

一想到这里，温絮语又放低了语调，转变了话题：“你如何不上朝却可以给皇上做事？为何和丞相这般生疏？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提起从前的时候，赵明秀又常常惋惜？还有，无论你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想要知道，你快乐吗？”

前面的几个问题，卫渊都能够简明流畅地告诉温絮语，可最后这一个问题，却让他迟疑了很久。

他快乐吗？

“因为病重，所以皇上免了上朝，也免了册封官位，但是因为从前的成绩，皇上对于我还是很信任的。我爹……他做了一些事情我不能理解，从前年纪小不明白，就一直跟他闹脾气，现如今长大了，明白了，更想清楚了他做的事情有多过分。”

“从前我们几个是一同在皇宫中跟着太傅上学堂的，不过后来，我因为身体抱恙，就再没有去过，给皇上做事的事情，虽然阿秀一直知道，可他还是因为我不能与他们一同去上朝议事生气。”

“我……挺快乐的。”卫渊垂眸道，起码现在挺快乐的。

“可是……”温絮语纠结半晌，最终仍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如果注定是那样的结局，那也没有办法，语气竭尽全力去寻求希望，最后却又失望，倒不如一开始便抱着随缘的心态，或许最后也难好受一点。

“罢了，你记得将晚上的药喝了就好。”温絮语语气平平道。

卫渊乖乖点头。

“少爷怎么自己出来了？”

卫渊身后，抱着一厚摞书的凌燕好奇道，看着站在少爷对面的夫人，自觉方才少爷方才恐怕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谁知道一到跟前，便听见温絮语眼睛一亮，道：“凌燕，一会儿找人去上次那个地方捞虾去，给你们少爷补身体。”

补身体？

凌燕看着温絮语来了之后，自家少爷因为伙食改善明显比从前多了肉感的脸，突然觉得今日少爷可能是看书累到了，没有说话。

再看温絮语一脸心疼地看着卫渊，只觉得他今日脸色又惨白了不少，虽然嘴唇已经有了血色，可谁知道不是药酒补出来的假象呢？

卫渊立在两人中间，心中默默为自己能够吃到好吃的了开心。

他原本就清瘦，即便是最近丰腴了些，可与寻常人如凌燕比起来已经是瘦弱之姿。

那次的温絮语做得龙虾味道他们都还记得，不过温絮语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给他们做的打算，卫渊只能嘴馋，吃不到。

在温絮语去厨房做虾的时候，凌燕小声跟卫渊道：“少爷，方才灵兰偷偷来问我少爷的喜好与经历，想必是夫人让她来的。”

“嗯，我知道了。”卫渊嘴角朝上扬着，点头应道。

凌燕：……

知道就知道，我怎么觉得你笑得一脸得意呢？

等温絮语的虾做出来以后，凌燕就见到自家少爷笑得更加得意了。

温絮语上次还做了一半爆辣味道的，这一次索性全做成了卫渊能够接受的微辣，介于卫渊上次即便是被辣到脸通红还是忍不住想要吃爆辣的勇气，温絮语决定从源头断了他的念想。

凌燕他们几个觉得能够吃到就已经极不容易了，没有在意这么一点小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