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语一张一张地看下去，脑中浮现的却一直是另一个人，将两人的轮廓一一对比，温絮语只觉得卫渊那张无喜无悲的脸当真好看。

直到最后一张。

与前面那些只有人像的画不同，这一张，只有几根线条，隐约看得出卫浔的轮廓，纸张的左下部分留下了一个三点水，后面是个墨点。

这字……并非是温虞的。

温絮语见过温虞的自己，与自己的字迹有些相似，却收敛一些，这字工整秀气，并非是她所书。

倒像是……

温絮语偷眼看了一眼元绿的表情，心中只觉得是卫浔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些。

或许，卫浔曾经对这段感情有过什么回应。

只是这些丫鬟不知道，温絮语也不知道了。

记起昨日自己叫的“小叔”，温絮语突然觉得自己跟某故事中鼎鼎大名的某金莲有些像……

温絮语将那一叠画全部拿了起来，犹豫片刻，走到了灯盏前头，取出那里放着的火折子，点亮了灯盏。

“小姐要做什么？”身后的元绿惊呼，却没有阻止温絮语的意思。

温絮语将那画一张一张靠近火苗，火舌席卷出来，将那画瞬间吞没，一张一张，不知温虞画了多久，此刻是尽数化作了灰烬。

“以后这些往事莫提，我会好好和姑爷相处的。”温絮语冷然道，这些画若是被旁人看到了，都是她的罪证。

“元绿记下了。”元绿应下，目光期盼看着温絮语，可温絮语这会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元绿的心情，自然连带着将她眼睛中的光芒也忽略了。

门口传来了声音，元绿去将门打开，便看到了跟在卫渊身后想要扶着他的灵兰，以及甩着自己的胳膊不让灵兰扶的卫渊。

温絮语：……

方才那个一脸淡定说要喝酒的人是谁？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醉汉！

温絮语认命地上前将卫渊扶着，说是喝醉，其实除了莹白的面孔泛着红晕，旁的也看不出来他有喝醉的迹象。温絮语到了他跟前，伸手扶住卫渊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挽过卫渊的腰，将他往床上带。

卫渊站得很稳，没有寻常人喝多了东倒西歪的样子，是以温絮语扶他扶得很容易，带着卫渊坐在了自己的床边，他乖乖地坐着，一动不动。

身后跟着的气喘吁吁的灵兰惊奇道：“我想要扶姑爷了一路，他硬是不让我碰一下，还是小姐厉害，一到跟前，姑爷就乖乖听话了。”

温絮语看着乖巧坐在床边的卫渊，是挺乖巧。

“怎么喝成这样了？”温絮语忧心地看了一眼卫渊又问灵兰道。

“跟老爷喝的，老爷那边也是这样了。”

温絮语记起现代的爸爸就爱喝酒，原来温父也是，每次喝过了酒之后，都得温母照顾。温絮语这便起身，就要去看看温父。

“太太在跟前照看，小姐不必忧心。”灵兰知道温絮语的担心，当即拦住她，又看一眼卫渊道，“太太给姑爷安排好了房间，还问到了……小姐与少爷的同房之事。”

“你如实答了？”温絮语问道，肯定是，不然也不会给卫渊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只是现在，姑爷已经醉成这般模样，恐怕是走不开了。”

温絮语看着那个乖乖坐在床边，睁着凤眼一脸单纯地看着自己的卫渊，突然生了逗逗他的意思。

“罢了，你们先去下去吧。”温絮语挥了挥手。

随后在卫渊腿前蹲下，静静凝视他精致的面孔，记起今日看到的画作，温虞画功不错，又或许是用了心的，可温絮语却觉得那画上人虽与卫渊有相似，却不及他十分之一。

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卫渊的面孔，当真是生得没有瑕疵。

卫渊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观察，他动了动身子，微微弯下了腰，头也低了下来，用和温絮语相同的目光看着她。

温絮语被卫渊这认真的表情勾去了理智，突然觉得能嫁这般美人，自己一点儿也不亏。

她指着卫渊道：“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卫渊伸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指向了自己，然后老老实实回答道：“卫渊。”

“那这是谁？”温絮语又指了指自己。

“温虞。”卫渊又直勾勾地看一眼温絮语，乖乖回答道。

“不，不是，是仙女，记住了吗？”温絮语一本正经教导道。

卫渊乖巧点了点头，随即眨了眨眼睛，头微微朝前倾，细细地将温絮语看了一遍，然后认认真真地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直男如卫渊，即便是在醉酒的时候，也一样的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