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是,她没有落红。
她上楼去收拾东西,他跟了过去,说道:“如果你暂时无处可去,今晚可以先住下来,明天再搬走也不迟。”
她愣了一下,说不用,没地方可去不是还有酒店吗,酒店24小时不关门。
她只收了自己带来的一些东西,那些他买给她的首饰及奢侈品她一样也没带走。
他以为是她一下子带不走,还好心肠地提醒她:“你住哪儿,记得把地址给我,你的衣服及用品太多,你一个人也搬不了,我派人帮你送过去。”
她想了想,说我住公司宿舍,那里地方太小,这些东西都容不下,再说她以后也用不到这些东西,让他随便送人,不用给她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
她的东西很少,一个行李箱足够,走的时候,她才记起院子里的狗屋,又去抱两只狗儿,他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问道:“怎么,你连它们都要带走?你有地方养狗儿么?”
她又被他问了愣住了,好半天才说:“可它们是我的啊,留在你这里恐怕不方便吧。”
其实是唐珊瑚怕狗,她担心唐珊瑚把她的狗儿弄死。
他有些迟疑,约摸也是考虑到唐珊瑚的爱好,随后也是由了她。
那一晚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拖着箱子带着狗儿,在夜色降临的街头有一瞬间竟然不知何去何从。
国内绝大多数酒店不允许携带宠物入住,她又没有事先预订好了允许宠物入住的酒店,所以为了有个住宿的地方,她都费了半天工夫。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惊觉自己安逸的生活过久了,不论是谋生能力和应变能力都变差了许多。
她不免苦笑,在温室里做了三年的花朵,就忘了自己冰天苦地的出身,什么戒心也放下,身心也松懈,最后弄至这般狼狈。
之后多亏了公司的人帮忙,她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人帮她照看狗儿。
但是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又来缠她,周家的生意陷入资金周转的困境,她知道她和言御庭同居,觉得她搭上了一个大富豪,所以想让她劝说言御庭出资帮助周家。
看着母亲那副可以压榨她到死的嘴脸!她拿出了言御庭给她的那一千万的支票,对她说:“这张支票足以帮助周家挺过难关,你要,我们母女情分从此一刀两断,你以后再也不能来缠着我帮你做这做那,用你母亲的身份来压榨我;不要,你仍是我的母亲!至于言御庭,他已经和我分手,我去求他也没用。”
常钰彤一听她被言御庭甩了,毫不犹豫的就接过了那张可以帮助周家起死回生的支票。
她一点也不觉得伤心,因为早料到常钰彤会如此。
常钰彤走时,她只对常钰彤说了一句话:“若你老了无人帮你养老,你再来找我,反之,我们不到黄泉不相见!”
至此,这世界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也离她而去,她除了越纤陌,就只有奶奶留给她的两只狗儿了。
没钱了,一千万也没有了,可父亲和奶奶留下的庞大的债务亟待她偿还,还有那些人情债也时时压在她心头,并没有消失!
找工作啊!赚钱啊!赚大量的钱啊!这是她目前所迫切需要的。
那个时候言御庭大概在忙唐珊瑚的事,也并没有找她。
所以她才和公司改签下了十年合约,从公司明面上轻松和风光一点的工作,转入地下做佣金丰厚却很危险一类的暗性工作。
然而合约才签下,都准备出行了,却无意中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看到报纸上言御庭和唐珊瑚甜蜜出行的身影,她觉得这是个不被人期待的孩子。
自己已经做够了拖油瓶,难道要让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辙走上自己的老路?
如果不能给孩子健康美满的生活,没有爱她或者他的爸爸妈妈,孩子生下来是专门来让她或他遭受别人的冷眼的吗?
而且她赔不起巨大的违约金,也没有养孩子的资本及条件。
也没有多难过,痛是痛了点,她还是选择了人流。
她身体素质好,没几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孩子都没了,她想,再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了!于是她换电话卡了,将旧的电话卡扔进河水里,新的电话卡上联系人只有陌陌一个人。
纵观她这小半生,仿佛都在受苦,各种各样的苦。
她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就想好好的赚钱和还债!尽量替父亲洗清骂名,惟此无他!
言御庭的话她不想多做考虑,有时候现实比梦想更残忍。
她起身下床,先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两口水,她了无睡意。
于是她轻手轻脚的穿过宽大而整洁的客厅,来到花香怡人的阳台。
阳台上的帷幕拉开着,入目一片好月光,光华如水,夜风袭袭,吹的人浑身透通,忒是舒爽。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吹着凉爽的风儿打算做个月光浴,不料旁边有一道声音传来:“你占着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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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看走眼了
沐蔓妃这才察觉到阳台上还有人,难怪说阳台上那一大片华美的帘帷是敞开着的,原来已有人在这里占山为王。
而且一听声音就是夜明,冷冷淡淡平平静静的音调,永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
只是这也未免太诡异了!——他若不出声,她压根察觉不到这里有人,难道她的警惕心及警惕性又下降了一个层次?
沐蔓妃压下心里的惊异,冷着眼看了过去。
白色的有质感的丝质衬衫,黑色的长裤,男人修长挺拔,肩宽腿长,健而不硕,一身慵懒气息地伸长腿斜躺在书架旁的白色凉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