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悦其实并不讨厌盛临煊的亲密举动,从她认命那一天开始,她就有了身为宫妃想上位必须放弃些什么的觉悟。
她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这几天更是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事到临头,一个一直保持单身跟异性几乎零接触的人,你能指望她面对这种场面的时候放得开吗?
放不开。她的生涩,害羞,慌乱,都是真实的。
然而这也是盛临煊眼里与三年前如出一辙,始终没变过的女子——当年害怕就哭,现在害羞就躲的沈珺悦。
只是当年的他还处处受制于人,对女人无心,所以放任她湮没在后宫之中。但如今论起,也不知道当年的错过是好是坏。
这些年,他夙兴夜寐,费心筹谋,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始收网,为的不过是能将危害大盛根基的蛀虫连根拔起,也为了在将来能凡事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主,亲自打造大盛朝的成徽之治。
在他真正成为天下主宰的时候,上天安排他们重遇,让他一眼便放不下她,让她如此合乎他的心意——这是他喜爱的女子,他断不会再放开她了。
此刻,船舱内安静无声,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她,即便两人都不说话,但有她在身边,便也不会觉得无趣。
此时刚过卯正,天边的光亮还很微弱。
要往皇极殿前的广场去,这中间还要穿过数座宫院,绕过数道宫墙,才能出得皇宫内廷。三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禹禹而行的身影显得冷清而单薄。
似乎整个皇城还都在安眠中,四周空旷又寂静,沈珺悦觉得这样的场景怪渗人的,想了想,便跟李保太监搭起话来。
“听说往年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是一起留宫或迁宫的,怎今年不是?”这个问题沈珺悦早就想问了。
李保微微侧身弓腰道:“关于此事,待会儿贵人主子应该也就知道了,只奴才此刻却是不便多嘴,请贵人见谅。”
沈珺悦一听就明白这里面还有文章,忙说道:“公公言重了,您在御前当差,仔细些也是应当的,是我不该多问。”
见这沈贵人并没有被驳了面子而不悦,李保赶紧卖好道:“谢贵人体恤。一会您在龙撵内稍候,晚些时候阖宫的主子们都要出来恭送皇上出宫,到时候有个什么旨意,您在撵内自然也是能听得的~”
意思就是,什么事我此刻不方便说,但是等会出宫的时候满后宫的人都会来齐,到时候皇上会有旨意下来,你一听就明白了。
这滑不溜手的奴才。沈珺悦笑道:“谢公公指点。”
跨过内廷最后一道门,便是皇宫外朝所在。
沿着廊下走过,这是沈珺悦第一次看见外朝中轴线上的太和殿、奉天殿、皇极殿这三大殿的全貌。
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什么就搭着成徽帝的手上车去了。
后撵上的风帘落下,成徽帝转身就要往前面龙撵走去。
“皇上...”皇后上前想说点什么。
盛临煊冷着脸并不理会,径直踏上龙撵前的脚踏,冷漠地摆了摆手,就进了撵车。
李荣机警地上前来,手上赫然拿着一卷圣旨。
昂着头唱喏了一声:“皇上有旨~”
待所有人再度跪下后,他才打开了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周氏......”
撵车内,盛临煊脸上的神情如冰消雪融,他上前扶起作女官打扮的沈珺悦,沈珺悦抬头对他粲然一笑,两人之间围绕着绵绵的情意。
撵车外,未及听完皇帝的旨意,周馨岚已如坠冰窟,身子几乎蹲跪不住,而跪在后排的路婕妤更是一脸惨白,惊恐万状。
玉环接着道:“染紫随您回来的,只她东西还未收拾,今晚便还回尚服局去,明日再来当差。现在时候也晚了,主子有什么话明日再问也是一样的。”玉环也是心思玲珑之人,一下就看出沈珺悦想叫染紫过来问话。
“嗯......现在什么时辰了?”沈珺悦看着外头天已经黑透了,摘星居里外都很安静,想来她睡了挺长时间的。
“亥时末了,晚膳时您也没醒,这会饿不饿?”玉环说着,又高兴起来,“皇上对主子真好,晚间还吩咐人送了鸡丝粥来,说备着等您醒了用,您要不要进一些?”
沈珺悦听着,还真觉得有点饿了,心里也泛起一丝甜意,便点了点头。
用完粥,夜也更深了,沈珺悦躺回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乱糟糟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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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紫第一日在沈珺悦身边当差,就被她选中带在身边,然后就见识到了沈贵人是如何受成徽帝宠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