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温软,内无杂色,纯净通透。摩挲了两下,盛临煊心想:这块不错,也很适合她。
又挑挑拣拣地选了一套血玉头面,这一套除了做工精致的簪子玉梳之外,有一支镯子尤其好。这镯子圆润无暇,沁色上佳,红得耀眼。尤其在不同的角度,内里的脉络能随着光线的变换而幻化流转般生动。
挑完了成品,盛临煊吩咐李荣:“把这几样装匣子里。”
又指指李保:“你,给沈贵人送去。”抿抿唇,又跟上一句,“不要惊动旁人。”
李荣爷俩这才知道,嗬!敢情皇上这是在给沈贵人挑首饰啊!
“诶,奴才省得!”李保忙躬身应承。接过他干爹装好的首饰匣子,打千儿道:“奴才这就给沈贵人送过去。”
成徽帝摆摆手让去。
自己又在玉料托盘里选了半天,边看边在心里思量:这一块水头足,可以再磨两个手镯出来;那一块的料够大,能雕出一整套的头面来;嗯...这个玉色佳,琢两个玉件儿也不错......
李荣看成徽帝挑得这样认真,都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沈贵人的后福,只怕比他想的还大着呢!
好一会儿,才终于挑完了。
一边擦着手一边道:“朕挑的这几块,先装起来,嗯...就放那边架子上。其他的放回库房去,中秋宮宴的时候分一分赏给从三品以上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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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李保挑着小道儿遮遮掩掩地来了云溪宫。
一见到沈珺悦,便忙不迭作揖道:“给贵人主子道喜了!”
沈珺悦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下一句就要蹦出“皇上宣召您今晚侍寝”这样的话来,勉强笑了笑说:“公公说笑了,我这灵雨殿何喜之有?”
李保下一刻就从大大的袖袋里掏出了匣子,双手举过头过的话。皇上贵为天子,君无戏言,且一向孝顺,您又有何不放心的。”
原来之前后妃们总是去闹太后,把个太后烦得叫苦不迭,偏又狠不下心骂走她们,一直深受其害。
是成徽帝见时局火候都差不多,可以着手收拾人了,便提出让太后与他一起去往颐德避暑山庄,这次他也不带后宫妃嫔,就他们娘俩清清净净地躲过这一阵。
成徽帝话说得好听,周太后又正是想躲清闲的时候,忙不迭就答应下来了。
“这与当日说的不同...”太后还想再争取争取。
“有何不同,如今只是暂时,可您若是现在出去了,那就是当众驳了皇上的旨意!您要为了这事让多少宗亲大臣看着您mǔ_zǐ相悖,误以为天家不和?您让皇上如何自处?”
春嬷嬷自幼就陪在周太后身边,素来知道她什么样人。再加上周太后本就耳根子软,被她一顿抢白,虽心下仍是不安,也不敢胡乱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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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龙撵内,沈珺悦正与盛临煊二人脉脉对视。及至听见外头的动静,沈珺悦收敛了害羞的神色,咬咬唇小声道:“皇上...”
“无妨。”盛临煊既然选择这个时候颁旨,就是早有预料,外头怎么样他根本不在意。眼下一切尽在掌握,还不如在意眼前的人。
他抬手摸摸沈珺悦的脸,大概是起得太早了,她眼底下有浅浅的青色,眼睛里头也微微有些泛红,他拇指轻轻揩了揩她眼周,温声道:“候久了吧?”
沈珺悦笑了,摇摇头:“皇上能带臣妾一起出去,臣妾已经很欢喜了。等上这么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她大大的眼睛虽然泛着微红,可是神采却不曾消减,与皇帝四目相对,目光坦然而真诚。
盛临煊再一次觉得,她真的很不一样。
又打量起她今日这身御前女官的装扮来。在她脸上的手上抬,摸了摸她头上的宫人发髻。
目光下移,只觉她大概是太过清瘦了些,女官的宫装较宫妃的衣裙剪裁是更简单也更利落的,于是在她身上,那鞶带一束,就更显她纤腰不盈一握,弱质风流。
不由得叹道:“你太瘦弱了。这些年,是朕亏待了你。”
沈珺悦哑然道:“皇上不必如此,臣妾,臣妾...”
实在憋不出话来了,想到上一回,沈珺悦干脆咬咬牙厚着脸皮“感动”到直接扑进皇帝怀里。
盛临煊愕然了一瞬,随即宠溺一笑,将怀中人牢牢抱住,只觉她是如此契合他的怀抱。
两人在车内是旁若无人,岁月静好。
车外有人则是凄风苦雨,天昏地暗。
玉环却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不在主子们跟前碍眼。嗐!怪不得玉璧不愿意来!
李荣办完事,在外头敲敲车门,禀报道:“皇上,事已妥当,是否现在就起行?”
沈珺悦唬了一跳,忙从成徽帝怀里挣出,退到一旁。
盛临煊见刚刚还埋在他怀里的玉面上飞上两抹红粉,那秀色菲菲的样子,让他食指大动。
可惜此时时机地点皆不对。待到了颐德避暑山庄,没了那些扰人的事,又无旁人搅局,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