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知道他这是给沈贵人预备的,也不敢耽搁,只没想到成徽帝这么上心,暗忖一会还是要让干儿子李保往内务府去一趟问问。
-
到傍晚时分,自贤夫人始,上官昭媛、许充容、康贵嫔四位高位妃嫔往乾泰宫献殷勤却被拒之门外的事儿便阖宫皆知了。
贤夫人本是底气最足最有牌面的,如今却与其他几个被人放在一处评头论足,实在没脸。
魏蔓蔓不用听都知道别人会如何议论她。恼羞成怒之下,又不能怪成徽帝,便只能迁怒于另外几个:“本宫执掌宫务,去见皇上是职责所在,她们又赶什么热闹!”
话虽如此,但她毕竟不是皇后,名不正则言不顺,这种事情她还真没资格公开指责。
上官飞雪的贴身宫女则庆幸康贵嫔转移了自家娘娘的怒火,不然回到灵犀宫时她们几个劝说她去乾泰宫送炖品的必定要挨罚。
再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更不敢拿到她面前说了,只哄着上官飞雪写字画画,夸着捧着她开心。
凌波殿的许充容向来是个随大流的,之前也是打听到有宫妃往乾泰宫去,她便想,她们去得,她自然也能去,便不甘人后。
知道大家都一样的待遇,她对外面的议论也不以为然:“丢人也是贤夫人为最,本宫有什么可说的。”
至于康贵嫔,回宫又砸了几套瓷器,并将上官飞雪列为第一眼中钉:“本宫既能斗倒一个路佳容,也必能将上官飞雪这贱人踩在脚下!”
-
玉璧去御膳房走了一圈回来,便像跟亲眼所见似的将这些事儿告诉沈珺悦。
这才是成徽帝回宫的第一日啊,争宠的场面就这么精彩了,沈珺悦不由得感叹,这女人多了也未必就是好事,总算明白他为何“苦夏”了。
笑过便算了,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到了半夜,当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沈珺悦睁开双眼看着头话,站在魏蔓蔓身后正擎着一束头发的杜鹃便问丁香:“一大清早的上哪去了,娘娘等着你梳头呢。”
“自然是干正事去了,”丁香也不惧,回她一句便上前来接手给魏蔓蔓挽发,巧手编着花样,一边动作一边对魏蔓蔓道:“娘娘,内务府小邓子说,昨日皇上一回来便让李总管去传话,让司礼监拟了几个高位嫔妃适用的封号出来。”
“叮——”是玉簪相击的声音,魏蔓蔓原本闲适地挑着头饰的手晃了晃,立刻道:“竟有这事?小邓子可有说皇上是要晋哪一位的位份?”
丁香利落地将编好的发盘起,口中答道:“这倒没有,我问了,可小邓子说李总管传话时便没有提,司礼监有人问了,他也只说皇上自有打算,他也不知。”
魏蔓蔓重挑了一对金簪出来,撇撇唇道:“哼,他会不知?不过是不愿意说罢了。”
李荣身为成徽帝身边第一人,魏蔓蔓却对他不满已久,只因觉得李荣仗着他乾泰宫大总管的位置,连她都不放在眼里,处处怠慢于她,想起就令人生气。
丁香看她提到李荣神色不悦,便将话题转回来:“这个......他不说,咱们也打听不到,只是这节骨眼上,娘娘,您说皇上这是要晋谁呀?”
“晋谁?”魏蔓蔓也没头绪,但她也知道不会是自己,便酸道:“晋谁又如何,只不会是你们的主子,又不与咱们相干。”
杜鹃在一旁道:“娘娘可不能这么想,如今皇后娘娘被圈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
她抛了个“您懂的”眼神,继续道“这会儿顺排下来,您便是后宫第一人,皇上又交付给您掌宫的权利,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谁能及您?”
这杜鹃一席话让魏蔓蔓如同三伏天里吃得的一碗冰酪,既满足又舒坦,她心中得意,口中还故作谦虚:“哪里就有你说的这般......”
“怎么没有?只不过,娘娘还是得小心防范着,虽说您地位稳固,可也得防着其他人使手段上位啊,毕竟这眼瞧着皇后位置的人,可满后宫都是~”
魏蔓蔓心中自然也有想法,如今外头闹得沸沸扬扬,承恩公府大树将倾,皇后从圈禁到被废也只差皇上的一道旨意了,那个位置,个个都眼红得很。
皇上待后宫众人的态度一向中正,这些年也并没有特别宠爱哪个。故而若只看身份地位,她自认比谁都更有资格,也更有优势。
眼下谁晋封对她都非好事,魏蔓蔓眼角上挑,眼中并无半点笑意,“是该小心着些,本宫守着的桃,可不能让别人轻易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