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供的那些新式的晒盐法已经呈上陛下的案头了吧?皇上还在留中不发?”刘利听了丽丽的话后问道。如果新式晒盐法得到了普及,那甄家所谓的掌控盐政就是笑话了,朝廷分分钟可以用其他地方产的盐将江南盐商冲垮。
“最初上书提议这个的几个倒霉蛋坟头草都老高了!你以为你师兄接任的顺天知府是怎么空出来的?就连原吏部尚书致仕都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丽丽当初将那些图纸在每一位朝堂大佬的案头都放了一份,可那些老狐狸虽然知道这都是好东西,产生的利益也惊人,但他们显然更清楚里面所存在的风险,所以基本都是找的替死鬼投石问路。只有吏部尚书比较耿直,年岁也大,豁的出去,这才会自己亲自上书。
“甄家反扑的那么厉害?”刘利皱了皱眉头,也有些庆幸,亏了当初他没头脑一热自己献上去,否则此时别说安心科举,怕光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明枪暗箭都得让他疲于应付。
“不光是甄家,整个江南一系的官员都不愿看到他们的钱袋子缩水的,再加上那些勋贵甚至皇子的产业也大多涉及其中,阻力之大可想而知!皇上之所以留中怕也是想找个稳妥的法子……”丽丽无奈地摊了摊手,虽然她现在的实力也堪比神仙,但在这么庞大的势力面前也是无计可施,毕竟她还要隐藏自身,不能放开手脚。
“当今的魄力还是不足啊……”刘利有些感慨,觉得这皇帝和他的性子有些像,总想着样样都稳妥后再行动。这不能说不好,但世上之事哪会十全十美,总有预料不到的事会发生,想要将所有事态都掌握在手中实在是太过艰难。
“他毕竟已经老了,没有了年轻人的锐气!”丽丽点头附和道,却是没有细想刘利的心思,是以在被对方幽怨的看了一眼后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刘利虽然觉得自己膝盖疼的厉害,但对丽丽的判断还是很认同的,人的年纪一大自然求稳,任何可能引起动荡的事都会下意识地进行排斥。若是换了一位锐意进取的皇帝上来,哪怕是甄贵妃所出的四皇子,怕是都不会容忍甄家到这种地步!
而丽丽在吐遭了皇帝之后,也有了新的担心:“当今如此执意维持现状,那么我们加速贾府覆灭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贾府毕竟不是甄家,早就已经是空架子了!只要理由充分,抄了贾家可没什么大不了,引不起乱子的!”刘利对此倒是比较乐观,“而且,这计划还得‘警幻’新派下来的神仙配合才有成功的希望,你现在就操心皇帝态度的问题为时尚早!”
“说的也是……”丽丽点点头,接着又有些郁闷的道,“也不知道那新神仙什么时候下来,这都几个月过去了……一僧一道的效率不会真那么低吧?汇报个情况都要几个月?老公,不会是你预料错了吧?”
“贾府最近没什么特别的消息传出来吗?”刘利也有些纳闷,按照他的预计,‘警幻’……不,太虚幻境应该早就派人下来了才对。
“有倒是有,比如贾母更加的宠溺宝玉了,但却不再让其读书,似乎在把他往纨绔的路上引……比如迎春的奶娘突然摔断了腿,不得不回家静养……比如赖家被无缘无故抄了家……”由于有‘红鞋子’的姐妹们密切监视着贾府,所以丽丽是很快便列举了好几个变化之处,但这些……“都是因为咱俩的缘故才发生的改变,与神仙并没有关系啊!”
刘利闻言也不确定起来,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还是他们俩忽略了什么?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都低下头重新审视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来……好半晌后,刘利的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豁然抬头看向丽丽,发现对方也在同一时间满眼震惊地看向了他。
夫妻两个默契地对视一眼,立时明白对方想到了关键点。
深吸口气,刘利率先说道:“自我们重创一僧一道后,贾府中似乎只出了一件出乎我们意料的事!”
“秦可卿嫁给贾政做了二房!”丽丽面色凝重地接口道。
“据你的情报,贾蓉还是老样子,并没有什么改变……所以有问题的九成九是秦可卿!”刘利叹了口气,他之前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出了新的穿越者而已。但现在想来却是问题极多,有哪个穿越者会上赶着给贾政做二房?又有哪个穿越者在做了二房后还一点不在意贾政的原配和姨娘?这么大的破绽他竟然忽略了过去……真真是在重创一僧一道后有些志得意满了……
“在红楼的原著里,警幻手下便有个可卿仙子,兼黛、钗之美。在梦游幻境那一回中,这位仙子被警幻派去与宝玉*,以警示宝玉不要沉迷美色,将精力投向仕途经济……好吧,虽然我完全理解不了警幻的逻辑,但既然有此剧情在,可卿仙子下凡便显得理所当然了……”丽丽想到借着剧情降下化身的黑山老妖,若有所思道。
“可卿仙子附身在秦可卿身上吗?如果魂身契合的话,她怕是有全盛时的七八成实力……”刘利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这世界的仙神最差都是初入神通境的修为,这样实力的七八成对神通境以下是可以轻松碾压的!
“可她有如此实力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委身贾政?我要是有这么大的实力优势,绝对会镇压一切不服的!”丽丽疑惑地问道,她就是因为这个,之前才没怀疑到秦可卿身上。
“警幻的那具化身原本也是神通境的……可一样被拿下了……虽说里面有诸多巧合,但天上那些人不知道啊,毕竟事涉我们与变数,根本推算不出,谨慎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刘利转念间便想到一个解释,但他随即又摇摇头,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更倾向于她与天上那位不是一条心,所以才消极怠工!”
“可卿仙子是警幻仙子的‘妹妹’吧?怎会不一条心?”丽丽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