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在知道丽丽装成系统去驱使穿越者为他们办事后,先是乐不可支,为自家老婆的‘童心未泯’哭笑不得……好吧,貌似丽丽她现在还真的是个‘儿童’……但之后,他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着他们可以仗着远超穿越女的实力这么支使她,那在所谓的‘引路人’眼中,他和丽丽是不是也是同样的角色?
也许我们也不过是祂为了什么目的随手布下的棋子?同样是可有可无的货色?刘利知道自己现在就思考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也许活得时间越久,他内心中的不甘与反抗意识就越发的强烈了吧?不过,刘利终究是个谨慎自持的人,最终还是压下探究、试探的冲动,因为他此刻毫无胜算,也毫无头绪,现在就暴露出这样的意图,只可能引来引路人的警惕和惩罚。
……
随着丽丽再次前往京城,刘利也恢复了自己刻苦学习的生活,每日里白天跟着张夫子研读四书五经、鉴赏诗词歌赋,晚上则独自钻研炼器手法、摆弄各类阵法,日子是过得满满当当、极为充实。而时间也在这样高强度的学习中快速划过,眨眼间就来到了转年的二月。
二月是县试的月份,而刘利通过大半年的进学已经对大周科举的形式与考核的内容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他的学识本就不差,所以打算在这一科下场试试。张夫子对此不置可否,在他眼里刘利通过童试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怕是只有到了秋闱之时,才能让得他老人家过问一下。
县试需要亲供、互结、具结。前者倒没什么,邢德全也算是家世清白,父亲更是同进士出身,可以说是根红苗正的士人,而后两者在没拜师前可能还有些麻烦,毕竟他从前久不在家乡,认识的人有限,互结和具结的人选不太好找。可如今拜了大儒为师,这些就都不是事了,有张夫子的面子在,找几个来历清白的童生互结或请一个本地廪生具保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这也是当初刘利坚持拜师的原因之一,人脉无论在任何时代都是非常重要的。
“廉哥儿,你只要发挥出平日里的水准就好,千万不要紧张!”在考试的前一天,邢二姐也难得的放下了她正在筹划的事情,赶来给弟弟打气。虽说她已经死心眼的认准了陆小凤,但这不代表她对这件事关邢家兴衰的大事再不关心。更何况弟弟对她这么好,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置若罔闻。
“得亏我不是真的‘小学生’,否则凭你这话今晚上准得紧张地睡不着觉!”刘利内里腹诽着,但他也知道二姐是出于好意,所以在简单地敷衍了一句后,立刻转移话题道,“二姐你的事准备的如何了?你打算怎么‘合情合理’地脱身?”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操心这个?”邢二姐看了弟弟一眼,发现他的确一派轻松自如的模样,一点也没她听说的别家考生在考前的焦虑、忐忑,知道他这是极有把握了,所以在犹豫了一下后,斟酌着字句回答道,“我今年已经十四,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按理说这时候也该相看人家或是定亲了……”她经过近三年的历练,脸皮已是厚的可以,哪怕说起自己的亲事也是毫不扭捏,坦坦荡荡。
“你想要在‘夫家’的选择上打主意?”刘利隐约猜到了二姐的心思。
“没错!”邢二姐早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在她心中‘多智近妖’的弟弟,所以很光棍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我的‘未婚夫’会身体不好,在订婚后没多久便‘去世’,然后我作为‘好女子’,自然不会再嫁‘二夫’,所以会自请入寺庙清修,以明己志……没准还能立个牌坊?”
“这样一来,你只要找个替身替你在庙里念经,就能很轻易地换个身份去跟随陆小凤,又不会连累了族中其余姐妹的声誉……算计倒还不赖……”刘利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自家二姐成长的倒是不慢,头脑也灵活,要知道这样的计划虽不复杂,但在思维僵化的古人眼中可是大逆不道的,一般人怕是根本不会想到。
“廉哥儿,你这是认为我的计划可行?”邢二姐见状期待地确认道,神情满是雀跃。
“办法可行,但细节上还得再斟酌……对了,你那‘夫家’的人选可挑好了?”刘利又问道。
“有几户人选……但都不是大户人家,毕竟大户可不会跟我那么配合……”邢二姐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她下面还有妹妹,按理说不该挑选门第太低的,要不然她妹妹以后要如何选择?可要是门第高的话,一来难免会让他们邢家有卖女求荣的嫌疑,于廉哥儿的名声不利;二来,要是对方真的要她进门嫁给牌位可怎么办?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这事由你自己办确实是难为你了……”刘利想了想,觉得她二姐就算再能干接触到的人家也终究有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简单了。
“廉哥儿有何合适的人选教我?”邢二姐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虚心求教道。
刘利心中确实有个人选,其人是姑苏原同知白静定的小儿子,也就是白飞飞目前用的那个身份的弟弟白朗。当初白静定被陷害流放之时,白朗尚不满十二,所以未在流放的名单之上。而白家虽说获罪,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业依旧不小,与邢二姐倒也算是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