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曼斯菲尔德的戏剧筹备和范妮与宾利的日益亲密中悄悄溜走,很快就到了八月中旬。这一天,范妮照例来到牧师宅,与丽丽一起品尝下午茶。
她先是像往常一样逗弄、夸奖了一番小梅莉,然后才有些踌躇地说道:“玛丽……我有些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丽丽早在她登门后的神情中就发现了些许端倪,所以对她的请求毫无意外,左右不过是小女儿的情思罢了,所以很是轻松地回答道:“有什么事,亲爱的?说来听听。”
“查尔斯……说他可以在阿宾顿为我举办一场求婚舞会……他问我愿不愿意成为这场舞会的唯一女宾……”范妮犹豫了一阵后,吞吞吐吐地说道。脸上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咦?宾利先生只问你愿不愿意被求婚,却没问你愿不愿意接受求婚?看来他很自信嘛!”丽丽调侃着说道。她心想,看来宾利对范妮的性子已经非常了解了,知道这种间接的询问效果比直接求婚好多了,因为范妮最反感的就是被逼迫了,而这种相对缓和的方式,她从来不知道怎么拒绝。
“玛丽!我是很认真的在询问你的意见!”范妮窘迫地提高了声调。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这种事情我的意见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关键还是看你自己,你问问自己的心,她爱宾利先生吗?”丽丽客串起情感专家,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我……我想我是爱他的……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时间,但他的人品、他的笑容、他的素养、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灵魂中……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埃蒙德……”范妮不好意思的承认道。
“那你还爱埃蒙德吗?”丽丽又问道。
“表哥……”范妮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道。“表哥他只是我的一个梦想而已……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爱他的,是没他不行的……但在他追求起宾利小姐后,我有失落、有羡慕,却唯独没有心痛……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他,而他也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在乎我……这一点在查尔斯出现前还不明显,但在查尔斯介入到我的生活中后,对比是那么的强烈,我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既然你只爱着宾利先生一个,那么,困扰你接受他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总有些不现实感……那么完美的宾利先生为什么会看上我?明明我的周围有那么多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比我温柔的女孩,为什么他会爱上我呢?不想明白这个问题我总是有些惴惴不安……”范妮对丽丽是完全不设防的,所以把心里的想法完全告诉了她。
丽丽听完这个理由后笑着摇摇头,点了点范妮的额头,骂道:“你个小傻瓜,想不明白就自己一人乱猜吗?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宾利先生呢?我想只要你问出来,他一定会把自己的肺腑之言全部告诉你的!”患得患失的年轻人啊,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因害羞而导致的沟通不足!
“还可以这样?这么问会不会显得我很不矜持?再让查尔斯看轻了我?”范妮依旧忧心忡忡的问道。
“亲爱的,人家都要跟你求婚了,哪会在意这点小事?他若知道你困于这些问题才不敢回应他,怕是巴不得主动地全都说出来呢!”何况,如果他真的因为这点屁事就看轻了你,那这男人还能要?最后一句是丽丽没有说出口的。
范妮挣扎了一阵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好,我就去问一问!玛丽,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教导,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一段缘分。”
“别客气,谁让你是‘范妮’呢?”丽丽语带双关,笑得很让对方摸不着头脑。
范妮虽然没怎么理解,但还是难得俏皮的说了一句:“总之,如果我和查尔斯能够订婚,你肯定是最大的功臣!”
“嗯,那我就等着你来邀请我参加宾利先生的求婚舞会啦!”
“啊,那可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