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话还没说完,边上一直手叉腰没说话的郑家老太太插嘴,“她可没病,且精神着呢,谁病了她都不得能病。”
“郑大娘,你这话是咋说的,顾妹子难不成是铁打的呀,咋不能病啊。”陆氏没好气的噎她,转头又问郑木匠,“你倒是赶紧说啊,顾妹子要是没病,去医馆干啥呀。”
“是小雀儿,小雀病了,”郑木匠挠挠头,“玉珠在那照顾小雀呢。”
“郑大,你可真行啊,闺女病的都进医馆了,你让媳妇自个人在那守着,你倒是在家悠哉游哉的,半点不见心焦啊。”
顾衡看着这一大家子,心里着实来火,她姑母这些年在这郑家委屈可真没少受啊。
郑大挠挠头,喏喏道,“应是还在街口柳大夫那...”
“应是?”顾衡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骂道,“你还算男人吗,自己妻女的安危居然半点不在乎,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娶妻生子!”
“哎你这丫头是谁啊,这是在骂谁呢,”边上老太太忽的冲过来,扯拉顾衡的胳膊,“谁家的丫头有人生没人教的在这撒野呢?”
陆氏赶紧扯了顾衡往自己身后护,“郑大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想打人怎地我看这丫头说的一点没错,你儿子可不就是不管妻女,自己在家悠哉呢嘛!”
“你!”老太太吐出一口气,“宋寡妇,你别以为你家兄弟在衙门当个捕快我就不敢怎么着你,说到底不过是个衙门跑腿的,算个什么呀,老娘不放在眼里,你俩赶紧都给我出去!”说完就伸手把陆氏跟顾栋往院外推。
陆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索性也不争辩了,“你家这破地儿我还真不稀得来!”拽着顾衡转身往外走,呸了一口骂道,“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东西!”
院子里郑老太太咋咋呼呼的欲追出来骂,被郑大劝了几句,反倒劈头盖脸把自己大儿子一顿骂,“早让你把那败家媳妇休了休了,留着她一天,这家里就消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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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医馆内室,顾玉珠一看见顾衡跟陆氏就红了眼眶。
“姑母,”顾衡跑过去,看了看边上卧榻上正睡着的小丫头,“表妹病的重吗?”
陆氏也开口道,“你两天没来铺子,我跟衡丫头去郑家找你了,这才知道小雀儿病了。”
“你们去郑家了?”顾玉珠擦擦眼泪抬头问。
“是啊,”陆氏点点头,“先不说这个了,小雀儿到底怎么了,要住到医馆来啊?”
顾玉珠闻言又落下泪来,看看卧榻上的闺女,说道,“我从顾家村回来,就看出来小雀儿病了,孩子一点精神也没有,还总是哭,前儿个身上就发起烧来,我说要抱孩子来医馆,我婆母她...我婆母她非说小孩子发烧常见的很,不用看大夫...”
“这没良心的老太婆,自己亲孙女也不当回事啊!”陆氏恨恨的骂道,“真是一肚子坏水。”
“孩子在家烧了一天,越发热了起来,我害怕的慌,硬是拿了银子带孩子出来看大夫,”顾玉珠擦擦眼角,“大夫说孩子体弱脉虚,问我是不是惊着了,说要开几副药好生养着,可是药不过喝了两副,烧都还没退,婆母就不让继续治了,说小丫头片子用不着当宝贝似的养着,都这个时候了还让相公赶紧抬人进门生儿子,.相公他....”
“这还算人吗?”陆氏顺顺胸口,“你那婆母本就不是东西,怎么我看那郑大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年不如一年,怎么还活回去了呢!”
顾衡不是小孩子,她深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良善之人,她遇到过火车上的小偷电话里的骗子,她知道这世上不乏冷血之人却从未见过嗜血之徒,可是现在却第一次直面良善zhi\ren被欺的事实,第一次看到有人毫无畏惧的袒露人性之丑恶,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顾玉珠,深深的无力感压得她难受的想哭,“姑母,你有没有想过跟姑父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