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比赛四个字被加重。
江渝点点头,无端像是被凌焰忽然的不自在影响了,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加油”
——明明想着说加油来着的。
更衣室里贺西路和叶白交头接耳,乔绍站一旁怒气冲冲,还在为上午被耍的事耿耿于怀。
凌焰一进来,除了一二队的其余队员,三个人都回头看他,表情各异。
凌焰无语白眼,轻呵一声,“见了爸爸这么惊讶?”
贺西路笔直竖中指,冷嘲:“五十米打趴下你!”
凌焰兜头脱下外衣,一身完美体型,宽肩窄腰,健壮匀实,线条流畅独具力量感,闻言头也不回,淡淡道:“有意思吗?五十米就零点几秒,你有本事一千五也搞个零点几秒出来?”
贺西路差点吐血,一千五简直就是他的耻辱柱。
一旁一直闷葫芦不吭声的叶白突然笑了,开口意味不明:“你也就在一千五上耍耍威风。”
凌焰动作微顿,想起今天上午乔绍的“传声筒”,低头冷笑。不紧不慢换了衣服,视线正面朝向两人,过了会盯向贺西路,目光暗沉,语气警告又嘲讽:“姓陈的跟你说什么了?人家转到这里才多久,用得着你这么舔吗?来,跟爸爸说说,舔多久了?”
“我艹你妈!”
贺西路甩了衣服直接冲了上去,叶白没拉住,凌焰被撞得猛地靠上身后的柜子。
两人体型相当,这个时候更衣室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猛烈的撞击!
凌焰神情不动,眼皮冷漠垂下,眸色极漠然,瞧着贺西路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语速缓慢:“要是有印子,你先出手——就是对内斗殴。联赛上见不见得到就不一定了。”
一句醒神。
一旁的其余队员在震惊之后,开始上前劝架。
贺西路不甘心撤回手,怒瞪凌焰,喘了几口气,转开脸狠狠骂了句。
叶白上前拉着他后退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贺西路神色一变,变得意味不明,但却是十足的挑衅,刚要对凌焰说话,就见曾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进来。
“拆房子吗?!准备个比赛都能掀翻屋什么。
过了会,曾芹走上前,靠着栏杆,和江渝正好相反的姿势,望着远处开过的车影和无边夜幕里的星渺。
“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喜欢我了。”
“或者,就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曾芹喃喃自语,开口更像是梦呓,“你知道吗,今天中午在楼梯上撞见你的时候,你眼里的神色,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或者见过,只是时间太久,我都忘了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
江渝一口口吸着烟,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曾芹转头看他,眼神温柔又哀伤,“我们之间,好像真的就这样了”。
江渝垂眸,极轻地叹了口气,“曾芹——”
“你不要说什么自暴自弃的话让我心里舒服,我从来都不舒服!”
曾芹哽咽。
没有夹烟的手拍了拍曾芹的肩膀,江渝没有说话。
对不起说了太多次之后,他都觉得毫无效用。
又过了好一会,曾芹没有再哭,好像真的释然了,也学着江渝的动作绕过一只手去拍江渝的肩膀,开口好笑又难过:“你真的要努力一点啊!你看你今天不是挺开心的?我都替你高兴,要永远这么开心就好了,江师兄......”
两人姿势别扭,远看像一个亲密的拥抱。
在个别人眼里,就是点燃数吨火药的那一点微末火星。
凌焰比到中途望不见人,找出来就看见这副刺眼到他恨不得自己眼瞎的画面。
明明和他说了看我比赛,所以这个时候是在做什么。
凌焰觉得自己就是史上最大的白痴。
接二连三,接二连三
——接二连三地促成这一切,不是白痴是什么。
江渝真的渣啊。
渣到他甚至想掐着江渝的脖子好好问问,江渝你这个人是不是石头做的。
心硬到对他的好视而不见,转头却可以抱着别的女人温言细声。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在曾芹离开后极端冷静地走到江渝面前,对着那个一脸惊讶的人说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感谢我。”
“感谢我为你们创造了如此好的复合机会。”
凌焰觉得自己冷静得不正常,冷静到诡异,但是心里的火气却没有一刻停歇。甚至有点不受控制。
江渝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只是望着怒火冲天的凌焰不说话。
他敛眉垂眸,默默地抽完了最后几口烟,神情一如往常。
这样平静的江渝更像是默认了凌焰心里的所思所想,他猛地大跨步上前,一把揪住江渝的领口,遏制不住的怒意让他的手腕剧烈颤抖。
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几乎就要贴上。
凌焰烧灼的呼吸传递到江渝面前,眼底压抑的愤怒和几不可见的憋屈让他像一头被占据领地的凶猛兽类,狰狞无比。
眼下的状况是江渝从没遭遇过的,片刻的怔愣后江渝微微蹙眉,单手扣住凌焰手腕,沉声:“你干什么!”
凌焰的视线从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缓慢移回了江渝脸上,嘴角忽地一笑,贴得更近,嗓音冰冷: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他妈是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