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默然,看了又看,确定自己的眼睛的确没有瞎——这他妈真的是一根黄瓜。
他想起书中所说,因人不同,果实各异。
李唐:……凸。
然而方黄瓜不顾他的意愿,每日里茁壮成长,越长越大,越长越粗,越长越圆,越长越绿……
终于有一天,巨型黄瓜裂开,露出一只绿呼呼丑兮兮的胖娃娃,两只小黑拳头捏在胸口,一双黑豆子似的眼珠骨碌碌转着瞧着他。
李唐喜不自禁,情之所钟,虽丑不嫌。他一把抱起小情人亲了口,扑面清新黄瓜味,饿得他想咬一口。小家伙不哭不闹,用肉呼呼的拳头拽住他落在身前的头发,笨拙地往嘴里塞,李唐将头发扯回来,抱着他进屋烧水,给他洗掉一身的黄瓜汁,露出白生生水嫩嫩的皮肤。洗着洗着,洗到了一只软绵绵无毛小鸟,仔细看还能发现上面的凸起。
李唐瞅着流口水眨眼睛的方小墨:……
李唐没有奶孩子的经验,小九自造出之日起就是八岁模样,个性独立,两人在一起他才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最初他做了些流食喂方墨,过几日,方墨真跟只黄瓜似的猛长,一下就有一岁大小,咿咿呀呀的用小牙齿啃他的手指。李唐将他放在膝头,任由他叼着自己的手指,一面给他准备吃食。
等又几日,方墨以远超书中记载的速度快速长着,李唐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逗弄他,却忘记教他说话。奶孩子就怕小家伙把自己当成了爹,李唐万万不敢耽搁,逮着他就指着自己教他念“李唐”,方墨笑出一脸口水,咬着手指歪着脑袋,喊“塔塔”。
家中没有食物,方墨还小时,李唐尚且能背着他到山间逮山鸡捉野兔,遇见豺狼虎豹便玩命地跑,看见蔬菜瓜果就收入囊中。后来方墨长到四五岁,李唐将他关在家里,怕他乱跑,用绳子将他系在床头。恰逢他延长至半月一次的情蛊作祟,李唐不敢回去当着小孩的面胡乱来,躲在山里撸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浑身虚脱,腿脚发软地匆匆往家赶。
回到家时,方墨坐在床脚的地面,白玉小脸可怜兮兮挂着两泡泪,眼眶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看得李唐心疼不已,丢下裹着的瓜果跑过去解开绳子抱起他。
方小墨一边打哭嗝,一边软软喊着“唐唐不要丢下我”,李唐心都化了,哄着“墨墨乖,我不走”,心里直为以后蛊毒发作发愁。
方墨长得太快,李唐不再推迟教育,每天都会用几个时辰教他作画写字,树枝为笔,沙土为纸。方墨学习态度十分认真,每到李唐给他讲课或教他习武时都严肃以待,生活习惯一点点向李唐认识的那个方墨靠拢,家里上上下下被洗了个一干二净,庭前栽了小花和果蔬,身上被李唐胡乱改造一通的那件白衫清洗得纤尘不染,头发一丝不乱,李唐也被拾掇得干干净净。
学习一月有余,李唐又要出门祸害小动物,恃强凌弱去,衣袖被方墨扯住。唇红齿白的七八岁小娃娃仰着头望着他,道:“唐唐带我一起。”
李唐不愿,他算了算,今夜怕是要旧病复发,便甩下方墨走了。行了几里有余,李唐先寻了瓜果,随后到每次避难的山洞里,月光落下时浑身炽热灼烧,理智也跟着飞了大半。
洞前月色湛然,花光树影婆娑澹荡,不知何处吹来的风卷着满路微香,浅浅溶溶。李唐压抑着哼唧声,倏尔洞前一声惊惧的“唐唐”,登时吓得他欲念全消,蛊虫都被撕心裂肺的呼唤吓退。
李唐全身俱软,长衣之下的一把银枪缴械投降,他欲哭无泪地抬起眸,只见方墨朝他走来,脸上填满慌乱,心痛吃惊地望着他。
“唐唐,你是不是要死了?”方墨的小奶音颤颤问,遮不住满腔的恐惧。
李唐庆幸有衣服遮掩应该看不出什么,苦着脸瞅着方墨:我他妈能说什么?
第60章 今天又被狗血泼死了·10
那夜的事情, 李唐装作若无其事企图蒙混过关, 但方墨却似乎以为他患了重病,把他当瓷器似的小心翼翼地照顾。再下一回他又毒发外出,撸前yín如魔, 撸后圣如佛,一夜之后满身清爽地走出洞穴,只见方墨一身窄紧的白衣, 立在晨光之下,花木之旁, 于洞外守了一夜,烟霭沉沉地沾湿了衣衫。
方墨不知哪儿来的本事,李唐为了甩脱他, 换了一个又一个洞穴,方墨却总是能在第二天早上第一时间出现在他视野之内。李唐不得法,只能默认他跟着,严令禁止他靠近,生怕发病时一不小心犯了罪。虽然现在蛊毒作祟时间间隔长了, 但一次比一次来势汹汹, 李唐好几次克制不住自己, 险些辣手摧菊。
自从“种了”方墨,李唐就得了晕瓜症, 方圆几里的黄瓜都无法逃脱他的摧残。
某天早起,李唐打开大门,方墨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不知在看什么。李唐放轻脚步,悄声走过去,偏过脑袋瞅了瞅,脚下一滑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