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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内的热闹声时不时传来, 反将这里衬得格外安静。
柳浪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小声追问柳式微, “二师叔，你的意思是……我有发情期？”
柳式微似笑非笑，视线落在远处迷蒙的水面，“是这样没错。”
“都是因为我体内的龙珠吗？”
“嗯。”柳式微点了下头，道：“你也别急，这不是已经延后了吗。你这几个月多注意点，该纾解的时候还得好好纾解。”
“……”说了跟没说一样。
但柳浪仍然不死心, 继续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我体内的龙珠给取出来？”
柳式微面色一凝，露出难见的肃容, “龙珠已在你体内待了接近二十年，轻易取出只会对你身体有害, 而且还会让某些人趁虚而入。”
柳浪知道这个‘某些人’指的就是萧恨水, 顿时感觉头都大了。他只在小说里看见过发情期这个词, 实在难以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该纾解就得纾解？如果遇上突发情况怎么办？他总不可能去找宋疏吧？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最后柳浪决定, 要么到了时候背着他们去青楼, 要么就干脆自己解决。
柳式微见他脸上的表情不停在变, 忽然觉得有趣，“随便走走吧，正好有些事我要慢慢跟你说。”
“不回去没事吗？毕竟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分家弟子。”这么想着, 柳浪不自觉便问出了口。
他这个问题好似有些多余, 好歹柳式微是柳家二家主, 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勿须向人报备。
柳式微走在前面, 不紧不慢地回道：“都是些老面孔了，又不是没见过。”
他都这么说了, 柳浪便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跟着走在柳式微的身后。两人几乎把水云间逛了个遍，一路上柳式微跟他讲了很多，大多是有关在六道的见闻。
柳浪初是似懂非懂，片刻之后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萧恨水在六道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萧无舟，他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容器，也就是现在六道的极道魔尊。后来极道魔尊背叛了萧恨水，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窅境，你和江掌门也追了回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说着，柳式微又突然提到了他的师父。
“萧恨水曾是道山弟子，这本来也只是道山的事。现在因为你师父的缘故，绛阙的人也想掺和进来。美其名曰是为了门中弟子，实际上也是想从中横插一脚。”
柳浪愣了愣，“这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并不知道。”柳式微嘴角噙笑，“你师父萧雪楼其实是萧恨水一母同胞的弟弟。只不过，当年一个入了道山一个入了绛阙，最终成为了陌路人。”
柳浪并不惊讶，从知道他师父与萧恨水同姓时，他便隐隐有一种预感。看来这预感没错，他们果然是熟人，而且还是亲人。
“我师父他……”柳浪道：“我相信我师父，他若是知道萧恨水所犯下的行径，定然不会助纣为虐。”
柳式微道：“既是绛阙之人，本该有这等觉悟。眼下的情况是，柳掌门想将此事全部揽过去，不想我和师兄插手。为此，他特意派出了江家的未来家主。”
“江策？”
“嗯。”柳式微笑着道：“听你说这名字，像是熟人。”
柳浪连忙解释道：“他和我才不是熟人，我只是才明白，原来他想要接近我是这个意思。”
“不论他说了什么，你都注意着点。”
“嗯，二师叔尽管放心，他的话我当然不信。”
听到此言，柳式微突然放声一笑。抬头一看宴厅的方向，里面的人正在慢慢走出来，看样子是开始散席了。
柳浪不解道：“二师叔，你笑什么？”
柳式微掉头往回去的路走，回答道：“我在想，是不是你和小疏待得久了，刚才一直都在替道山说话。”
柳浪想说自己站在中立阵营，不过就算说了柳式微肯定也不会相信。
他索性懒得解释，结合原主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个大概，“虽然我是绛阙弟子，但我在绛阙待得时间并不长。而且就像二师叔你说得那样，萧恨水曾是道山弟子，绛阙本就无权干涉。”
柳式微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笑吟吟地打量着他。路过的人大概会觉得他笑得有些轻|浮，但只有柳浪知道，这人是在等着看他好戏。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和小疏的感情不错。”
他和宋疏感情好？这一定是错觉！
柳浪不方便这样直说，试图转开话题，“对了，二师叔，我有发情期这件事宋疏知道吗？”
说出那三个字时，柳浪的声音极轻，像是生怕被旁人听去了一样。
柳式微顿了顿，道：“好像不知道，毕竟这事与他没有太大关系，估计我师兄也忘了跟他说。”
这怎么和他没关系了？他们每天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要是某天不小心来个突发情况……
柳浪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意外，到时候他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他觉得有必要让宋疏知道这件事。
柳式微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问道：“小师侄想让我告诉他吗？”
柳浪下意识摇了摇头，说话不由吞吐，“不、不是，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跟他说。”
他们来的时候已是下午，这会儿宴后天色几近擦黑。走廊内外的灯笼逐渐亮起，整座水云间登时亮若白昼。
远远望去，漆黑的水面点着盏盏莲灯，煞是好看。
今晚不可避免要在这儿留宿了，负责招待的是四家主家，因此客房早便备好。宴后各家主会开一个家族小会，商量不久后的秘境之试，作为柳家二家主的柳式微自然也不能缺席。
柳浪作别柳式微后，回宴厅的方向去找宋疏，想着那件事该如何告诉他。他没第一眼看见宋疏，倒是瞧见了和宋怜幽偷偷见面的柳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