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推门而入,却并没在屋里看见柳浪的身影,一时间面露紧张。这么晚了,一个喝醉酒的人会到哪儿去?
他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正准备出去寻人,脚突然被抓住了。低头一看,柳浪不知何时趴在了地上,紧紧抱着他的小腿不松手。
大概是不小心滑了下去,又没力气爬起来,索性就这么躺在了地上。不过幸好铺了地毯,夜里还不至于受凉。
“乖,起来。”宋疏弯下去拉他的手。
柳浪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哼哼唧唧磨叽了半天,一张脸憋得通红。
宋疏见他神色不对,立即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不是……”柳浪支支吾吾,声若蚊音。
瞧着他这副羞涩模样,宋疏心神微动。他怕醒酒汤放久了会凉,端来准备喂给柳浪,又被对方抬手挡了过去。
柳浪看了眼褐色的汤汁,摇头道:“我不喝这个。”
“这不是药,也不苦,喝了我们就去睡觉,好吗?”
“真的不苦?”柳浪偏着头,绯|色的脸上写满怀疑。
为了能够让他相信,宋疏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
柳浪仰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傻笑,声音撒娇到不行,“我不要自己喝,我要媳妇儿喂我!”
“好。”宋疏拿起勺子,送到他的嘴边,“听话,张嘴。”
孰料柳浪又摇了摇头,眼睛都快红了,“不是这样喂。”
“嗯?”宋疏第一次发现,自己在面对柳浪时竟然会这么有耐心。
柳浪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要媳妇儿这样喂我……”
见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宋疏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一股异常之感流窜全身。他拿着勺子的手抖了一下,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柳浪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像某种等待投喂的小动物,可怜又惹人爱。
如果他醒来还记得这事……
宋疏有些犹豫,他现在是清醒的,而柳浪不一样。柳浪可能会犯的一些低级错误,可他不能犯。
于是,宋疏残忍拒绝了,“不行。”
柳浪扁着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耍起了小孩儿脾气,“那我不喝了。”
这就有点头疼了。
宋疏放下碗,走到床边去铺被褥,“既然不喝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
“我不休息。”
“嗯?”宋疏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去问他,“那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柳浪红了红脸,看样子是打算摸索着去开门,只是不小心撞到木凳,差点摔了一跤。
他回头对宋疏道:“你在床上躺好等我,我先去放水。”
宋疏哭笑不得,这喝醉酒的柳浪简直比小孩儿还难哄。但也挺有意思的,除开喜欢亲人和让人亲他这一点。
他无端想起了江策,脸色顿时一沉。不知道柳浪在江策面前醉酒之后,会不会也是这样。
柳浪没力气,搁那儿弄了半天也没把门打开。外面的晚风有点冷,宋疏肯定不会让他出去,拿了房间里的备用夜壶给他。
折腾到半夜才躺在床上,虽是浑身疲惫,闭了眼睛的宋疏却怎么也睡不着。偏偏柳浪还一直往他怀里钻,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就贴在他的胸膛。
知道柳浪还没睡着,宋疏冷不防地问了句,“今晚的烟花好看吗?”
柳浪紧闭着双眼,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我的媳妇儿好看。”
宋疏对这句话很受用,又接着问他,“除了我之外,你还让谁亲过你?”
可能是睡着了,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答案。
宋疏正准备闭眼睡觉,怀中的柳浪忽然不安分地动了起来。他好似在睡梦中,又像在说呓语,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好热、好热。”
热么?也对,夏天快来了。
但让宋疏万万没想到的是,柳浪竟然双腿一蹬,自个儿脱|了个精光。宋疏伸手拉了被褥盖好,又被他一脚踢开。如此反复,最后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放弃。
窗外的光线非常刺眼,柳浪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头发乱成一团,低头一看,连亵裤都穿反了。
他昨晚做了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宋疏比他先一步起来,此时正坐在铜镜前描眉。明明是个大男人,描起眉来比女人还好看。
柳浪收回神,这才发现嘴唇有点痛,不由发出嘶地一声。
等他重新穿好亵裤起床,注意到宋疏躲藏的目光,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我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你知道我的嘴是怎么回事吗?”
宋疏心虚地没去看他,十分正经地回答,“可能是被蚊虫叮咬所致,毕竟已经是入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