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蛇族部落族长纳加。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见面。”蛇族族长笑了笑,那种阴冷的感觉像错觉似的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还以为银狼部族已经没有族长约束,或者根本不需要族长了。呵呵,竟然连未成年的兽人都能派出来袭击我们——到底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自暴自弃呢?”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老族长也盘腿坐下来,“我是银狼部落族长斯诺特,这是我们部落的幼崽泰瑞尔。本来这些孩子只是要完成他们的成人仪式任务,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以为这是自己的成人仪式任务——”
“你们银狼部落的人越来越危险了。”纳加打断了他,“还没成年呢,敢对着我们部落的人喊打喊杀。以后成年了,会不会天天来攻击我们部落的幼崽和雌性?”
“他们还年轻,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绪。”老族长斯诺特回答,“我以后会好好约束族人,不会让他们再犯这样的错误。而且,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已经受到教训了,我希望我们能重新谈一谈换人的条件。”
泰瑞尔轻轻地打了个呵欠——他觉得自己听得快要睡着了。老族长做的保证,连他都不会相信,更不用说这个蛇族部落的族长了。族里的事情太多了,在老族长眼里,每天获取猎物粮食,准备过冬,让每一个族人都能活下去,比任何事情都更重要。所以族人们“小打小闹”地去骚扰周围的邻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放在心里。
如果不是这次那群蠢货被抓了起来,他敢肯定,老族长绝对不会为这种事费半点力气。
“条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充满磁性的低音,“斯诺特族长对我提出的条件,有什么不满吗?我觉得,比起把这些想要杀死幼崽的未成年兽人交给神殿处理,这样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
这个声音像是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似的,让泰瑞尔突然变得精神奕奕起来。他猛地回过头,果然看见那个黑发黑眼穿一身严严实实长袍的兽人慢慢地走了过来。在阳光底下,他的眼睛像深不见底似的,比夜空还要更加深邃。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随着风微微地飘动,却并不让人觉得柔和或者软弱。
见识太少的银狼族少年几乎是搜肠刮肚地把脑袋里的形容词都找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和别的兽人完全不在同一个世界,不管是看过来的眼神,还是说话的样子,甚至是一抬手一迈步,都好像有种奇异的魅力。
银狼族少年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挪不开眼睛了:只想一直看着他——不论他在做什么都足够养眼;只想一直听他说话——不论他在说什么都足够让人蠢蠢欲动。
“您是——”老族长斯诺特对这个年轻的兽人居然用的是敬称。
黑发黑眼的兽人微微勾起嘴角,看上去非常温和,但那双乌黑的眼睛却依然带着近乎森然的冷意:“我是蛇族部落的祭司,祝欢。”
祭司?祭司?传说中的祭司?
泰瑞尔的脑袋终于开始转动,视线也变得更加火热起来。原来祭司是这样的?要知道,银狼部落已经两百多年没见过祭司了!听说祭司是兽人世界里唯一能够沟通神灵的兽人,也是唯一能够使用神迹的兽人。关于祭司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好像很强大,又好像很柔弱;他们好像很高贵,又好像很卑劣。
银发赤眼的银狼族少年一向对部落里的传闻充满了怀疑,所以他认定神殿和祭司都是强大而又高贵的存在。而在今天,他似乎才真正理解了,什么样的形象才能够被形容为“强大而又高贵”。
老族长斯诺特望着这个年轻的祭司,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确实不可能拿出五百个石币。祭司大人可以去我们的部落看一看,会清楚我是不是在说谎了。祭司大人,您是沟通神灵的圣者,您也应该对所有兽人都怀着慈悲。所以,还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