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睿国,丞相府邸。
“圣上可否听臣一言?”
景钰忧心忡忡,见皇帝李昭从命案现场又跟随着他回了丞相府,景钰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慌。
李昭悠闲的半卧在一尊软椅上,信手拈了一粒水果盘中的葡萄搁进嘴里嚼着,随口回道:“爱卿请讲。”
“圣上……”景钰思虑再三,还是不敢把一国之君竟不回宫批折子,每日黏在臣子家中,就不怕被非议的想法说出来,只好委婉的劝道:“圣上龙体尊贵,不宜在宫外久留,虽说现在天下太平,但万一……”
李昭打断景钰的话,笑道:“爱卿欺负完朕的尊贵龙体,就要将朕赶出去了?”
“臣……臣不敢!”景钰满脸难堪,噗通一声跪在了李昭面前。
“啧啧……”李昭曲起指头将景钰低垂的头抬起来,叹道:“爱卿掌管天下律令,竟不知摸了一个女人的手尚且要将人家娶回家的规矩?这般磕头下跪的求着朕出去,怎么昨夜不见你这么无情?”
景钰惭愧不已,忙回道:“臣错了,臣罪该万死!”
“起来!”李昭气道:“以后不准你再跪我,只有你我二人时,也不准你再用这君臣称谓!”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其实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大可不必!”
李昭说完,目光瞟向窗外,啪啪连击两掌。
景钰诧异的回头,惊见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此人里裹红袍,外披黑罩,一顶玄帽遮盖了半张硬朗的眉目,不动声色的站定在前方,朝着李昭与景钰纳首跪拜,道:“见过圣上,丞相大人!”
景钰认真打量着这人,身肌健壮似是习武,步履无声轻功了得,只是面容却极其陌生,如果没有猜错,定是皇帝李昭的暗卫。
“你不认得他,但他却是与你同届的武状元。”李昭介绍道。
景钰心下疑惑,当年的武举人中并不曾见过这位,武状元更非此人,而李昭却说他是武状元,除非……除非此人一早便被李昭收了,根本没参加殿试。
李昭抬了抬手,示意那人起身,见景钰神情疑惑,遂笑道:“如今文武状元都在朕的左右,且形影不离,你大可以放心了?”
景钰释然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那人见问,出口回道:“臣名唤大红!”
噗……这名字?景钰差点喷笑,皇帝李昭明明自幼博览诗书子集,怎会给贴身暗卫取这么个名号。
李昭挥了挥手,示意大红悄然退下,解释道:“他姓姬,双名大红,胎里带的名字,我才没那么无聊给他取什么名号!”
景钰笑道:“看来是臣……我多虑了。”
李昭眨了眨眼,笑问道:“那我今天还可以宿在这儿?”
景钰一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腰疼。
……
冥界一夜之后,范皓与谢逸起了个大早。望望地表,与李昭景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便收整了一番朝地面飞升,还未升到地面,忽然一封冥荧签迅速坠落,掠入了范皓手中,范皓仔细一看,十分吃惊,只见那冥荧签上清清楚楚的标记着:
‘睿国,皇城正阳街,刑部尚书顾廉。’
范皓与谢逸诧异的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转向正阳街。
正阳街刑部停尸房外,两个刑官正跪在地上,口中惊慌的呼喊着横躺于地的刑部尚书顾廉。
范皓与谢逸赶到,只见那顾廉面色乌青,双目翻白五官扭曲,死状可怖至极,更令他们吃惊的是,尸体四周竟不见顾廉新死的魂魄,而冥荧丝也不知何时已经断了。
谢逸闪身进入停尸房,范皓也随身跟了进去,却见十三具道士的死尸竟然没了人皮,化为了一具具惨不忍睹的粘汁腐肉,根本无法再进行辨识。
顾廉魂魄失踪,尸体又被毁尸灭迹,如此快的速度定非阳间凡人可为。
“快!速去右丞相府!”
谢逸提醒一句,与范皓迅速移向景钰府邸。
刚到大门前,被一叉一戢例行拦住,待看清来者是什么鬼之后,神荼郁垒顿时垮了脸色,怎么又是这一黑一白两只鬼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