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陈志!你给我下车!下车!”傅安妮不停地叫嚷嚷。
这皇甫琛早就坐在后车座了,目光寡淡地扫过车窗外的傅安妮,又落向了驾驶座的陈志。
陈志油门一踩,汽车冲了出去。
傅安妮被突如其来冲出的汽车,猛然后退了一步,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开远了,气得直跺脚。
“混蛋!陈志!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傅安妮气得眼眶都湿润了,心里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
汽车朝着前头开去,跃入了街道。
驾驶座,陈志那一双清俊的眼睛红通通地一片湿润,双掌握着方向盘,抓得那么紧,视线迷惘。
像是被针扎刺中的痛楚,一阵又一阵地袭来。
后车座,皇甫琛沉声落地,“我记得前些天,你不是已经和那位姑娘退婚了吗?”
陈志听见了身后皇甫琛的声音,气息沉重,静默了一会。
“是!大帅。”
皇甫琛闻言,沉吟片刻,“你那么跟傅安妮说,说你还没退婚,是想要她死心?”
陈副官静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皇甫琛平生最讨厌如此弯弯绕绕,扭扭捏捏去做一件事!何况你是一个男人!是跟了我皇甫琛多年的人!”
“嘎~”一声,汽车停在了路面上。
陈志沉落了双目,声音透着一股悲凉,“大帅,卑职不是您,就算再爱又如何?我配不上她!”
“没出息!”皇甫琛不悦地骂了一声,“事在人为!配不配是你自己说了算!何况傅安妮还如此执着想要嫁给你!”
陈志双掌紧紧地扣住了方向盘,低头,声音近乎是挤出来。
“大帅,有太多事,我身不由己!我毕竟不是您。”
皇甫琛见着,板着脸庞,眉目冷峻,声音冷沉,“开车!”
陈志抬起头,眼眶越发湿润了,手掌落下,拉了手刹,汽车重新启动了,朝着练兵营开去。
。。。
思远七号公馆。
傅安妮一进门,近乎是满脸泪水,怒气冲冲的样子。
“安妮,你这是怎么了?”傅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拿着手绢为傅安妮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怎么好端端地哭了?出去时候还看你那么开心!”
“别提了!妈妈~,呜呜~~”傅安妮越想越哭得稀里哗啦得难受。
“我今天不开心了,该死的混蛋!这个负心的混蛋!”傅安妮一边咒骂一边哽咽着,心里想着一阵阵酸涩的痛楚。
傅夫人听着自家女儿骂咧咧,和一旁的傅先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知肚明,同时脸上泛起了一层明亮的光泽。
“安妮啊~,你说要带个什么人回来?怎么没见着人影?”傅先生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发问。
傅安妮一听,整颗心都揪在了一块。
“对!我要娶余桃香,我已经和她订婚了,对不起!”
陈志的话语不停地在傅安妮耳边回荡,傅安妮心里头一酸涩,哭得越发厉害。
“啊~~呜呜~~~”傅安妮不停地哭着,那哭声是整栋公馆都听得见。
“哎呦,妈妈的宝贝,怎么就哭了?别哭,别哭,那人是不来了吗?不来就不来,我们家安妮不稀罕那种人!”傅夫人不停地说着。
傅安妮哽咽着,猛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推开了傅夫人,冲去了后堂。
“哎?这安妮是怎么了?”傅夫人见着,正要跟过去瞧瞧。
“夫人,别去!”傅先生站了起来,伸手拉住了傅夫人,“这安妮小孩子脾气,一时半会儿肯定会难过,让她难过一阵子,就过去了,也好断了对那小副官的念头。”
傅夫人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副官还算懂理,看来肯定照你的吩咐,对安妮说了什么狠决的话,安妮才会这样子。”
“谅他也不敢造次!”傅先生冷哼一声,理所当然的表情。
。。。
公馆后堂,连着后花园。
傅安妮趴在一颗玉兰树那边,不停地呕吐。
“呕~~呕~~”肚子里灼心发热的感受,一阵阵泛上来,酸水不停呕出来,一双眼睛原本就哭得泪水哗啦啦,这吐得这么厉害,更是不停地流泪。
傅安妮呕吐了好一阵子,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视线凝滞,落在远处。
傅安妮一双手拍了拍胸口,喘息着,那种灼心的感受,呕吐了一阵子,稍稍好了一点!
该死的陈志,气得我都想吐!
傅安妮一想起小副官要娶桃香,一双眸子凌厉了起来!
“该死的臭桃!跟我傅安妮抢男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傅安妮猛然站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里头在盘算着什么。
。。。
快要入夜时分。
督军府,陈副官从大门里头走了出来,很多事交代给了郑志刚,踱步走向街上,打算寻一处清净的地方喝点酒。
状元巷。
一间破旧的房子里头,一位老妇人将缝制好的鞋底都装在了一个大箩筐里头。
“桃香啊,这些鞋底你都送去给吴月娘,把工钱收了,就说六十双鞋底我都缝好了。”
“哎!知道了,娘。”扎着两个麻花辫的桃香伸手接过了那一大箩筐的鞋底,背在了身后,走出了土屋。
桃香背着一大箩筐的鞋底走在了状元巷里头。
“臭桃子!你给我站住!”一道霸道蛮横的女人声音在巷子里头回荡,都起了一阵阵回音。
桃香停下了脚步,微微蹙了眉头,缓缓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