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
“小姐!!”门外的温七七和蔷薇听见这道怒喊声,两人皆是焦急了。
下一刻。
叶嫣然近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嘤嘤地抽泣。
那一双凤眸盈满了泪水,不停地滑落,哭得越发撕心裂肺,越发伤心。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待我叶嫣然?让我有了那么一遭!为何不能给我自由!!
我不想要皇甫琛的孩子!!不要!!不要!!!
。。。。。
千里之外,诏阳城。
帅府里,厅堂里头,灯火通明。
地上跪着一对瑟瑟发抖的男女,女人是四姨太夏芸,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男人是夏芸的大表哥,光着膀子跪着。
皇甫琛坐在了正中央双扶椅上,一双深色的鹰眸落在远处,脸庞冷峻,浑身寒冽的气息,透不出一丝温度。
一旁坐着老夫人,再一旁就是督军夫人。
“歼夫yín妇!!还有什么话说!”督军夫人手中的热茶朝着夏芸泼了去。
“啪嗒”一声,连着茶杯都摔了出去,支离破碎的声响。
“啊~~!”夏芸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肩头上被烫到的伤口。
“芸儿,你没事吧?”一旁光着膀子的男人连忙上前,伸手要去搀扶夏芸,关切焦急地朝着夏芸开口。
夏芸一把推开了那个男人,一脸焦急地抬头,看向了众人。
“少帅,奶奶,娘!!都是郑原逼我的,他强迫我!凌辱我!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逼得!呜呜~~~”
夏芸连忙嚎啕大哭出声,“他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男人,占着是我的大表哥,一直觊觎我的美貌,霸占我的身子,呜呜~~~”
一旁的男人听了,一下子急了,指着夏芸,“哎?夏芸,你怎么红口白牙,血口喷人!!我何时强迫过你!明明是你我二人情投意合已久,何来强迫!”
“还说不是强迫?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岂能抵挡得住你个男人力气?”夏芸开始一边抽泣,一边说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够了!”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落地,连击三声,“都别争别吵了!”
“是强迫也好,是自愿也罢,这样的儿媳留不得了!夏芸,你本该送去祠堂,接受宗亲长辈的惩戒,丢进河里头浸猪笼!我本吃斋念佛之人,不喜欢见着杀戮之事!”
老夫人顿了顿,看向了一旁脸色森冷的皇甫琛,“伯琛,我看就休了老四,通知夏家,让她下辈子抬不起头做人,也就罢了!”
皇甫琛站了起来,深邃的鹰眸冰冷,脸色淡漠,没有去看地上的夏芸和她的大表哥,径直沉脚朝着外头走去。
“哎?伯琛,你怎么走了?”老夫人惊讶了,这怎么问话不回话就走了。
一道森然的声音传来,“你们随意处置!伯琛不奉陪了!”
话落间,皇甫琛的身影消失在厅堂大门口。
“这。。。”老夫人弄得很是摸不着头绪,看向了督军夫人,“玉萍,这伯琛是怎么了?怎么从前些天家宴到今天,看他什么都不管了?”
督军夫人脸色暗了下来,盈满一口怒气在心口,“娘,伯琛还在惦记着老八的死。”
老夫人闻言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深深地点了点头,“看来伯琛是真的喜欢这叶家丫头,这要真喜欢,人走了,难免会伤心一阵子。”
“哎,连墓都给我修到帅府里头,该让我说他什么好呢?”督军夫人不停地摇头,对于北苑建墓,她是一万个不赞成。
老夫人听闻,静默了,没有再说话,心里头明显也是不痛快,这好好的孙子,最骄傲的孙子,这死了一个女人,至今一蹶不振的样子,看着很让人担心!现在皇甫家就这么一个男孙了,可不能再出差池了!
站在督军夫人身后的金语秋目光幽幽地落在跪在地上的夏芸,心里想着,就剩下你了,很快帅府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片刻之后。。
老夫人做出了决定,宣布道,“李嫂,张妈,将四姨太夏芸带下去,休书一下,赶出帅府!”
“是!”
“慢着!”这时候,金语秋站了出来,扫了一眼地上的夏芸,又看向了老夫人,“奶奶,语秋以为此事不可草草作罢。”
“语秋呐,你想说什么?”督军夫人连忙跟着接话。
金语秋扫了一眼夏芸,唇角好似淡淡的弧度。
“回禀奶奶,娘!这夏芸还有一位闺女小灵儿,恐怕。。。恐怕不是少帅的亲生血脉!”
地上的夏芸一下子激动了,指着金语秋,“金语秋,你有什么证据!!小灵儿是少帅的亲生闺女!你血口喷人!!你个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枉费我一直当你是姐妹!”
金语秋没有理会夏芸,而是看向了老夫人,“奶奶,其实可以滴血认亲!很快就可以水落石出。”
此话一出,夏芸浑身像是无力地瘫软在地上,眸光闪烁着,泪水汩汩地滑落,一旁的男人似乎明白了过来,眼睛不停地闪烁,难道那小灵儿是自己的闺女?
夏芸手心冰凉,她心里清楚,这若是犯下乱族之罪,还与人私通生下孩子,祠堂惩戒,乱棍打死!
。。。。。。。
次日。
夏芸被拖出了帅府,头发凌乱,不停地挣扎,又笑又哭地大叫,“金语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落井下石!你不得好死!”
“金语秋!我诅咒你天打雷劈!打入十八层地狱!”夏芸不停地哭喊大叫,骂声在帅府前院回荡。
金语秋踩着小脚绣花鞋,靠近了夏芸。
夏芸激动地要上前,“金语秋!!金语秋!!”
两位老婆子紧紧地抓住了夏芸,不让她冲到金语秋跟前。
金语秋脸色看似平淡,一步一步靠近了夏芸,蹲了下来,盯着夏芸,“夏芸,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守不住清白,这才落人口实,给人惩罚你的机会!你说呢?”
夏芸泪水布满了脸颊,怒目相视着金语秋,“好你个金语秋,金家大小姐!!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大表哥私通,你早不说晚不说,故意现在说,看着少帅身边女人就剩下我们两了,所以指向我?置我于死地!”
金语秋勾唇冷笑,看着夏芸,“夏芸,害死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放屁!!”夏芸怒声大骂,“昨晚都是的圈套,让你的丫鬟引我的大表哥来我院子里,你又通知了督军夫人和老夫人,一切看起来那么刚好,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堵上她的嘴!”金语秋朝着一旁的老婆子落下话。
片刻之后,夏芸四肢挣扎地被拖出了帅府。
。。。。。。
三日之后,夏芸接受了祠堂的惩戒,被乱棍打死,尸体送回了夏家,夏家拒不接受!觉得那是有辱门楣,让祖宗蒙羞的事。
最后,夏芸的尸体被一卷席子卷着,丢到了荒郊野地里。
夏芸的大表哥受到了家里的斥责,男人私通并不会被惩戒,只是上交了罚金,紧接着被驱逐出诏阳城。
至于夏芸的女儿小灵儿,老夫人菩萨心肠,令人送给了一户殷实人家里头,当成童养媳养了。
。。。。。。
夜色如水,漫天镌刻着一颗颗星辰,一闪一闪地,尤为耀人。
帅府的北苑,破损的高墙已经派人修葺好了。
化为灰烬的庭院清扫一空,夷为平地,正中央落下了一座墓碑,上面镌刻着叶嫣然的名字,落款之处,皇甫琛之妻。
墓碑下埋葬着从废墟中挖出的烧焦尸体,那一具身材最为高挑的尸体。
众目睽睽之下,皇甫琛抱着那一具尸体,守了整整四个时辰。
再后来,他令人修建了墓碑,竟然就在帅府里头,着实震惊了所有的人。
人们都说这样会坏了帅府的风水!
可皇甫琛一意孤行,一定要在帅府里头建墓碑。
这三日不到时间,一座墓碑就这么落在了北苑,每天早上都有仆人来这里,小心翼翼地打扫。
。。。。。
夜风吹拂着。
皇甫琛站在墓碑前,久久地站着。
夜风吹拂着男人的发丝,那一双深邃的鹰眸,清亮清亮地落在了墓碑上。
渐渐地,男人弯下了腰,蹲下来,伸手抚摸上了墓碑。
“嫣儿。。。你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皇甫琛沉沉出声,眼底尽是忧伤。
粗粝的手掌不停地摩挲着墓碑,眼底一片湿润。
“你走了?本帅的儿子谁来生?”皇甫琛冷冷地自嘲,“嫣儿,你的心真狠,摆着要我皇甫琛绝后!”
“呵呵~~~”男人苦笑出声,深褐色的厉眸泛散开。
“嫣儿,我这么中意你,为何这么早离我而去?”皇甫琛已然坐了下来,坐在墓碑旁的台阶上,伸手取过一旁的一缸酒坛子。
这自从北苑落成了墓碑之后,皇甫琛每日夜间都会带着一缸酒坛,来此待上数个时辰。
酒坛上的盖子起落。
皇甫琛提起酒坛,倒了一大碗,朝着嘴里头灌了去,咕噜咕噜的酒水落肚声。
下一刻,皇甫琛又是倒了一碗酒,站了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
一碗酒在坟头上,缓缓地浇灌着。
“嫣儿。。陪本帅一杯,醉卧君王怀,今夜躺在本帅怀中可好?”
酒水淅淅沥沥地在坟头上浇灌,洒落。。。
男人深邃眼睛一片黯淡的浮光。
一碗又一碗的酒水灌入男人的口中,涌入男人的喉中,火辣辣地灼烧。
夜深人静时分,皇甫琛躺在了墓碑前,四仰八叉的样子,一旁滚落了空荡荡的酒坛子。
“嫣儿。。。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