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月色如水,空气寒凉。
隔着一个院落,陈副官站在院落门口,背着身。
院落中间一颗覆满了白雪的老槐树,树干盘根错节,十分粗壮,老槐树后头是解手间。
解手间里头,一间间木头隔成的蹲槽,这夜色沉了,加上马戏团被皇甫琛包场,这偌大的解手间就叶嫣然一人。
叶嫣然出了解手间,走进院落里头,站在水槽那里头,视线被老槐树挡住了。
叶嫣然勺了一勺水缸里头的雪水,正欲洗手。
一股子烟熏袅绕的味道飘散来,叶嫣然微拧了柳眉,猛然侧头看去。
月光下,靳越颀长的身躯靠在了一侧,修长好看的手指头夹着一支烟,忽明忽灭的火星子散发出烟雾,那一双邪魅的眼睛在月光下散发出幽幽地邪妄,零碎的发丝轻轻晃动。
“啊~唔~~!”叶嫣然刚叫出喉咙的声音,被猝然而来的手掌一把按住了。
一股子檀香夹着烟味扑鼻而来,男人强烈的气息,靳越白希覆着薄茧的手掌掩住了女人的唇。
“别喊!再喊,外面的那位副官就过来了。”男人嘶哑的声音低沉落下。
叶嫣然凤眸睁得大大地,看着眼前的靳越,眨了眨眼眸。
靳越勾唇一笑,松开了手掌,目光饶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叶嫣然没有再叫出声,看了一眼被老槐树遮住的外头视线,微微开口,“靳二少,你找我何事?”
“怎么?没事不能找?”靳越挑了挑剑眉,问得随意。
“若是你没事,那我先走了。”叶嫣然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靳越一掌拉住了叶嫣然的胳膊,声音低沉,“你为何会嫁给皇甫琛做八姨太?我看得出,你不像是心甘情愿的。”
叶嫣然扭过头,眸色怔怔地看着这个长得好似妖孽一般的男人,“这又与你何干?穷途末路,都已经是我自己的选择了。。”
靳越看着女人落寞忧伤的神情,心弦微沉,“你被逼的?皇甫琛他逼你的?”
叶嫣然一下子抽回了被拉住的手,冷声落下,“说了与你无干!”
“呵呵~~看来是真的了。。。”靳越兴味地勾了勾唇,“难怪看上去这么不情愿,看来皇甫琛定是用了非常卑鄙低劣的手段,逼迫你就范。”
叶嫣然瞬间抬眸,正视这个男人,正声道,“靳二少,你会不会太没事做了,去而复返,特意来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止。。”靳越耸了耸肩,又是掏出了一个银制的精致烟盒,抽出了一支烟。
“怎么说呢,刚才看你不情不愿的样子,我靳越于心不忍,对你产生了怜惜之心,去而复返就是为了问你一件事。”
靳越微微顿了顿,抽出一个火柴盒,滑响了火花,点燃了烟头,性感的薄唇深吸了一口烟雾,幽幽吐着烟圈。
叶嫣然捂住了口鼻,看向眼前的男人,“什么事?”
靳越吐着烟圈,目光落在女人里头月牙白的旗袍,虽是浅淡的月光,却依旧可以看出姣好的身形。
“跟我走吗?”靳越声音幽幽,声音低沉,目光深了几许。
叶嫣然听了,愣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
靳越似笑非笑地扬唇,目光凝视着女人的眸子,声音几分轻佻,几分平静。
“既然不想和皇甫琛在一起,我可以带你离开他,虽然现在建州还不稳,不过我靳越是靳家二少,保你平安,保你衣食无忧,还是不成问题!”
叶嫣然随即回神,一下子恼怒了,碍于那外头的陈副官,压低声音,“靳二少,你都这么自负吗?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走?你又是谁?为何我要跟你走?”
“我看你跟着皇甫琛不开心,甚至是一种很痛苦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你是被逼迫的。”靳越依旧抽着烟,很是自然地说着。
“那又如何?”叶嫣然抬起眸子,凌厉地看着靳越,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她对他更是满满的防备,这个男人看似放荡不羁,但是那对眼睛,有着太多令人捉摸不透的城府。
“跟我走!”靳越上前,另一只手掌握住了叶嫣然的手。
叶嫣然一下子惊了,连忙抽回,气恼道,“靳二少,请你自重!”
靳越见着,目光里划过一道不可思议,却是勾唇深笑,笑的眉目促长,潋滟开好似妖孽般的容颜。
“莫怕!我靳越对待女子向来有礼,这刚才,算我唐突了!不过我说的是事实,跟着皇甫琛不开心何必继续跟着?既然是被逼迫,不如另择良人,这良禽折木而栖,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女人?我说的对吧?”
“良人?”叶嫣然不禁好笑看向眼前的靳越,“靳二少,我不觉得你会是良人。”
“呵呵~~”靳越释然地笑了,双指夹得的半截烟已然落下了一截烟灰。
“比起皇甫琛,我会是你的良人,至少我没有他那么多姨太太,不妨告诉你,我靳越至今一房未娶。”
叶嫣然愣了一下,看不出眼前的男人竟然会如此清心寡欲,浅笑了,“是吗?不过这与我无关,我已经嫁人了。”
靳越听着,沉默了片刻,深深地连着吸了几口烟,“你何时嫁给皇甫琛的?”
叶嫣然平静地回落,“三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