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大当家滚下来!”皇甫琛冷薄的唇落下。
“是是是!”铁头连滚带爬着再次跑上山。
片刻之后,土匪头子战战兢兢地下了山,一身紧绷绷的新郎服都快裂开了,脸色灰暗。
土匪头子看见火把下的男人,先是一愣,想不到这皇甫少帅如此年轻俊朗,先是有点不信,上前,“您是?
陈副官上前就是一脚,厉声喝道,“跪下!这是少帅!”
土匪头子双膝点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颤抖地开口,“少帅,不知黄龙的胡山是犯了哪条禁忌,劳烦您兴师动众,这可是折煞了我。。”
陈副官上前又是踹了一脚,“闭上你的嘴,听少帅说!”
土匪头子一下子噤住了声音,皇甫琛目光冷凛,握着佩剑从车上下来,及膝的军靴,落在了土匪头子跟前,一股寒气逼近。
土匪头子偷偷抬头,看向头顶的男人,干笑着咧开嘴。
“打算入安本帅的麾下?”皇甫琛的声音令人探不出深浅。
土匪头子连连点头,“承蒙少帅大人您不嫌弃我们这群流寇草莽。”
皇甫琛唇角勾起深笑,朝着一旁的陈副官勾了勾手,低声吩咐了什么。
片刻之后。。。
小雪飘飞,胡山山顶到山脚下,火光晃亮的山路蜿蜒盘旋延伸而下,一排土匪从山上整齐有序地列队而下,每个人手腕被麻绳捆住,一个连着一个。
陈副官朝着一众士兵下令,“少帅有令,新招安的土匪要分队看好!不得有闪失,逃跑,错漏!”
土匪头子傻愣愣地跪在一旁,看着山寨上头的一众弟兄被入了jūn_duì,这一夜的光景,突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究竟我是犯了什么太岁了!
土匪头子看着看着,最后面那一抹大红的窈窕身影,跪着双腿爬到皇甫琛脚跟前,“少帅!少帅!我还有一位新娶得小娘子,别招安了,我活了三十六个年头,终于娶上个媳妇,不容易啊!”
皇甫琛闻言,拄着佩剑,看向了山头上,土匪最后头,那一抹红妆的影子,盖着大红色的盖头,在后头不远处,押着单腿趔趄的皇甫卓。
“少帅,是八姨太!”陈副官一下子上前开口。
皇甫琛拄着佩剑上前,手掌抬起,整个行径的队伍停了下来。
军靴落在雪地里的声音,细碎细碎地踩着松软的雪土,朝着叶嫣然一步一步靠近。。
停在了叶嫣然跟前,一众皆是视线看了过去,土匪头子更是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皇甫琛目光森幽盯着那一顶大红盖头,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幽香。
大红盖头下,叶嫣然呼吸屏住了,低头,她的眸光落在那一双黑色的军靴,看着如此熟悉,如此强烈的气息迎面袭来。
“逃离了本帅,你以为你会自由吗?”皇甫琛声音低沉地落下,夹着寒风飘雪,白雪沾染了他的发丝。
“。。。”叶嫣然眸色顿住,遮住的红盖头,一张嘴被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依旧可以感受到外头男人说话呼出的热气。
“嫣儿,你就是一只只能被圈养的小野猫,离了本帅,会被财狼虎豹惦记上,你需要本帅的庇护,你懂吗?”皇甫琛依旧森幽地落下话语。
“。。。”短暂地沉寂。
皇甫琛剑眉紧皱,突然感觉到异样,伸手一下子掀开了大红盖头。
寒风吹拂而来,叶嫣然抬起那一双闪烁光泽的凤眸,对上头顶的男人,那一双深邃如漆的眼睛,一阵恍惚。
皇甫琛见着塞在叶嫣然嘴里头的手绢,咒骂道,“混账东西!”
皇甫琛一掌扯下了叶嫣然嘴里塞得手绢,目光暗沉。
“少帅!!少帅!”这时候,土匪头子一下自己紧张地连滚带爬上前,一下子趴在皇甫琛脚跟处,抓住了皇甫琛的裤管,“少帅,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媳妇,这可是我新过门的媳妇,您可不能。。。”
“狗娘养的混账!!”皇甫琛一声暴怒,掌心中的佩剑‘咻’的一声拔出剑鞘,锋利的刀刃挥动而下。
“啊~~!”土匪头子哀叫连连的声音。
叶嫣然一下子闭上了眼眸,浑身打了个颤抖。
土匪头子的手臂被刀刃重重划过去,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开了缝,献血喷涌而出。
“这是本帅的女人,你也配沾染?算什么东西!!”皇甫琛收回那支沾染献血的佩剑,森冷冰冷的声音寒冷至骨。
掌心中的佩剑又一次抬起,朝着土匪头子另外一只手臂,重重地划下。
“啊~~!!”土匪头子哀嚎连连,滚着爬开,身上鲜血淋漓。
叶嫣然撇开脸,不敢去看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
众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胡山的土匪看得浑身发抖,在这寒风的夜里头,打颤得越发厉害。
皇甫琛大跨步上前,军靴踩上了土匪头子的手掌,硬生生地踩住。
“啊~~~!啊~~!”手掌骨碾碎的声响。
“知道她是谁吗?!”皇甫琛指向了叶嫣然,声音森冷地质问地上的土匪头子。
“不。。。不知道。。。”土匪头子痛得神情都扭曲了,五大三粗的身躯滚在地上好似一只大狗熊。
皇甫琛掌心中的佩剑抵在了土匪头子的背脊骨,声音冷沉,“她是本帅最宠爱的女人!你也敢娶?你说说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啊?”土匪头子一下子震惊了,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叶嫣然,“这。。。这。。。她怎么不说啊!”
土匪头子连滚带爬地扑倒皇甫琛脚跟,“皇甫大爷,她不说啊,她若是告诉我,她是您的女人,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娶她,还会帮您送到府上的。。。”
皇甫琛冷哼一声,一脚踹翻土匪头子,怒喝道,“滚!!”
这时候,陈副官上前,招呼着两个士兵将那个土匪头子架了下去,一众胡山的土匪都看着这一幕,瞬息间都明白了这飞来横祸,不是平白无故的,全部都是因为大当家要娶的这位压寨夫人。
皇甫琛掌心中沾染鲜血的佩剑入了剑鞘,脚步沉稳,一步步走向叶嫣然。
“哼!”皇甫琛冷哼一声,目光盯着女人的凤眸,沉闷的声音,“不听话的小东西!”
叶嫣然抬眸,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一顶军帽上军徽赫赫,雪花沾满了帽檐。
“嗯。。。”叶嫣然低哼一声,整个身子猛然间天旋地转,被男人一把扛了起来,轻而易举地甩在了肩头上。
众目睽睽之下,叶嫣然好似一只弯弯的水鱼被男人晾在了肩头,一抹红裙,盘起的新娘发髻瞬息间落下,墨色的长发垂落,在寒风中飘散。
最后头,皇甫卓目光酸涩痛楚地看着这一幕,心口的疼痛一点点沉淀,落空,消沉到快没了呼吸,他越来越恨这样的自己。。。
军用三轮车上头,一面蓝底白星的镇军军旗迎风招展。
皇甫琛将女人从肩头上落下,丢在了车座里头,叶嫣然一身单薄的大红色新娘套裙,披散落的墨色长发,映衬着白希娇美的容颜。
寒风瑟瑟地吹拂着,皇甫琛伸手解开了身上的湛青色军大氅,披落在女人的身上。
“天冷,这逃出来的小野猫,连护身的皮毛都不够暖和,如何逃得远?嗯?”皇甫琛的言语中透着一缕缕毫无掩饰的嘲讽。
叶嫣然缓缓抬眸,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澄澄地对上男人那双眼睛,撞入那深邃的瞳孔中,璀尔这火光,一阵阵说不出的愧疚,缓缓地涌上了心头。
皇甫琛坐下,伸手揽过披好大氅的叶嫣然,健壮的胳膊将女人环在了胸膛中。
“趴好!别多想!”皇甫琛手掌重重地将女人脑袋压在了胸膛里头,声音沉稳。
叶嫣然被男人猝然而来的手劲,拥入了怀中,惊吓了地颤抖了一下身子。
皇甫琛感到叶嫣然的异样的反应,低头瞅了一样,紧抿的薄唇缓缓勾起,“怎么?怕了?”
皇甫琛俯落脑袋,贴在女人的耳畔上方,吐着热气,“嫣儿,你逃走时候,怎么待本帅的?还记得吗?”
叶嫣然浑身惊颤了一下,微微抬眸,侧目看向头顶男人,那一双复杂的双目,“我。。。”
叶嫣然无力地哑口无言,她感到一股令人心慌的心悸,原本着,一股说不出的感激,瞬息间化为恼人的忧心。
“呵呵呵~~!”皇甫琛低沉地笑了,声音低沉得不能在沉,透着几分暗哑,蛊惑人心的气息,“嫣儿。。。回去了,本帅一笔一笔跟你算。。。清账?嗯?”
“。。。”叶嫣然缄默无声,一双小手紧紧地教缠相握,手心冒着冷汗。
“陈副官!”皇甫琛冷声落下,打了个手势。
军用三轮噗噗噗地碾压过雪地,身后跟着一队行军的步兵小跑跟着,再后头就是那被招安的土匪,一排连着一排押着回齐州城。
皇甫卓腿脚不便,陈副官还是安排着上了一匹马,紧随其后。
。。。。。。。。。。。
齐州城,到达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大街道上异常热闹,动静比较大,小雪飘飘扬扬,街道两旁不少老百姓探出脑袋,对着招安入城的土匪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陈副官一边骑马,一边朝着两旁的老百姓大声宣布,“胡山匪寇,入安镇军,以震军威!安一方乐土!”
一阵雷鸣般夹着风雪的掌声落下,万家灯火盏亮了,皆是出来看这一场热闹。
“这皇甫少帅真厉害啊,这不动声色把胡山的土匪给招安了。。”
“对啊,这大晚上去剿匪,真是辛劳。。”
老百姓议论纷纷,对着那一个捆着一个的土匪指指点点,那缓缓滑行的六顶大炮用湛青色的布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