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夜风中,姜洱左手血色蔓延,就连空气中也染上了淡淡的腥甜气息。
“狂妄小儿!”
对面的傲因不知是不是被这血腥气刺激到还是被方才姜洱那番大言不惭的言语给刺激到了,狂啸一声,抖震身形,便如发狂般扑了上去。
姜洱脚下生风,左右闪避,任那傲因钩爪长舌,几番下来,竟都堪堪躲过,一时间,竟然好像在逗弄一只毫无杀伤力的小兽一般。
菩提后的言霜和云召来不及反应,只得瞪大了一双眼睛冷汗涔涔,只见姜洱半张脸自始至终隐藏在阴影之中,瞧不见她的神情,只能隐约看到她嘴边勾起一抹阴翳的笑容。
那傲因也算是上古神兽,几时受过这般屈辱,终于怒火攻心,再次长啸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再一个打挺嗖的一下不管不顾般的扑了上去。
危机一线之际,姜洱竟然没有再闪,双脚如定在地上一般,直直的被傲因扑了个着,弯钩似的利爪顿时□□了姜洱的左肩,鲜血四溅。
“唔!”远处的言霜和云召顿时急火攻心,挣扎着想要起身。
那傲因被姜洱的血液溅了一身,顿时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长啸,竟听不出是喜是怒,似乎竟有后退的趋势。电光火石之间,姜洱猛的抬头,眸色中满是略人心魄的肃杀之气。
“想跑?”姜洱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笑道:“晚了!”
只见她左手带血的食指已不知何时稳稳的捏了个血诀,猛的拍在了傲因的后脑,那傲因顿时仰头长啸,看似万分痛苦连身形都开始扭曲,它长舌一扫,不管不顾的挣扎起来。
姜洱左手稳稳抓着傲因的后脑,任由左肩骨传来撕裂的声音,右臂一抬,手指轻点已定了四象八卦,右脚一跺,瞬间定了两仪。太极图于姜洱脚下升起,牢牢的将她和傲因定在其中,傲因已身形俱损,被阵型一定瞬间元神重创。
“给我破!”
姜洱喝出声,只见傲因的后脑上的血符瞬间金光大盛,前一刻还占尽上风的傲因竟瞬间削骨如柴,化为了一堆灰烬,风一吹,瞬间散落。
傲因一灭,施在云召和言霜身上的法咒瞬间破除,两人愣了一会,这才一下跃起,朝姜洱跑去。
只见姜洱原本干净的白衣已半边都染成了血色,左肩上赫然五个血淋淋的爪洞,还在殷殷的往外趟着鲜血,两个少年大惊失色。
云召道:“前辈你不要紧吧?”
言霜怒道:“你这是什么打法?”
姜洱闭着眼,连连封了自己五处大穴,才深吸一口笑嘻嘻道:“先伤己,再伤敌。怎么,你们师父没给你们讲过吗?”
言霜瞪眼道:“没有!!”
“啧啧,”姜洱鄙夷道:“你拜的那是什么师。”
言霜又气又急道:“胡言乱语,旁门左道!”
姜洱笑道:“没见识的小子,教我的师父可是妥妥的名门正道,一代宗师。”
言霜还待再骂,云召打断道:“言霜,不得无礼,傲因乃是专食人脑的上古邪祟,若不是靠着前辈的降魔血,只怕此刻我们都已经葬身在此了。”
姜洱眯着眼不置可否,幽州诸葛家,虽然不能同浮屠李、言、姜,问道云、周、连这样一等一的世家大族相比,但在修仙界还是非常有名气的。
这名气就在于诸葛家世代相传的血脉之中,诸葛家的血亦被修仙之士称作降魔血,世间妖物鬼怪碰到这种血,轻则元神受损,重则灰飞烟灭。有着这样的神血,对于修仙之士来说,原本是百世难求,可世间万物,讲究阴阳调和,有利则必定有弊,这降魔血虽能轻松降魔卫道,可有却有一个大大的反噬效应,而且此血过阴,以至气海难填,修真修的就是气海真元,气海若是不满,真元则亏,因此,难达修真顶峰。所以,诸葛家即使有这样的神血,却仍然难以出头,个中苦楚,只怕也只有诸葛家自己知晓了。
姜洱生前倒是和这个诸葛家打过一次交道,隐约只记得诸葛家的家主名叫诸葛勿我,又想到自己几次聚气探查,均是气海不满,真元有亏,怕是除了自身魂魄有损之外,这肉身本身亦有原因,再加上这个诸葛天仙竟然能跟连夙定有婚约,想比来头也必定不小。
所以,她之前开口去问云召和言霜她父亲是不是诸葛勿我,也只不过是为了确定身份。只是到底修为太低,对方还好死不死是个上古的邪祟,思来想去,除了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她还当真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了。
言霜瞪一瞪眼道:“还是先离开这吧。”
云召点头,两人一左一右上前来扶姜洱,虽然已经尽量放缓了动作,但是仍然牵动了左肩的伤口,姜洱倒吸一口冷气,微微睁开眼,忽然开口道:“等一等。”
言霜闻言望着她,见她面上已几无血色,开口道:“还等什么,再不走,血都流光了!”
姜洱皱起眉道:“按说傲因已死,为什么毒瘴还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