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帝王绿?”
“我没看错吧,真的是,玻璃种帝王绿?”这问话出来后,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痴痴地看着那要吸进所有目光的绿色。
太美了,美的让人不敢相信,这样美好的事物竟然真的存在,真的在眼前。
“世间安有双全法,老天造物给种不给色,给色不给种……”一旁的老周身子晃了晃,被周满扶住了。他看着那玻璃种帝王绿,眼中渐渐泛出点泪水。苏格解出这块翡翠来,他与有荣焉。
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机会看到这样的翡翠。而如今他亲临这足以传世的翡翠切开现场,那股激动难以言喻。
周满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苏格。
种水色俱佳,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翡翠行业里有这么个说法:只要翡翠沾了种水,价格就高得没法看,如果再有颜色,那更是看不懂。
种水达到冰种、玻璃种的翡翠,大多都没有明显的颜色,只有一点淡淡的底色或者不带色,有色的少之又少。
是以颜色越多、越浓艳的翡翠价值自然越高。
玻璃种本身就是极品,而稍微带一点颜色的玻璃种,绿色也好,蓝色也好,紫色也好,一小抹便能价格翻番。无论是观赏价值还是收藏价值都毋庸置疑,堪称极品中的极品。
更逞论,加上这翡翠颜色中的帝王呢?
翡翠的形成周期之漫长用人类历史难以衡量,这是大自然的恩赐,亿万年锤炼才诞生的瑰宝。
亲眼目睹这样的极品从厚重的石壳中显露出,对于在场不少浸yín翡翠多年的人而言,不亚于最无解的毒品所带来的兴奋与激动。
唯有高敬玥,脸色一白,思绪几乎停止运转。
她脑海中涌现出巨大的荒谬感,随后就是深深的愤恨。不过抢了他一块两三万的石头,就被夺走了原属于高家的、价值数十亿的帝王绿?不,不,也许只有一点点,这样极品的帝王绿,不可能太大的,一定只有一点点……
苏格垂下眼睫,半蹲在沈遇身旁,目光沉醉的看着切口处显露的绿色。他舀了点水撒上去洗去石粉,动作轻柔。
从小接触翡翠,到重生回来后不断拥有属于自己的翡翠,苏格对这种瑰宝的喜爱也日益浓厚。如果说刚开始费心费力地赌石是为了赚钱,那现在他是真的爱上这种造物主的奇迹了。
一双手落在他眼角擦了一下,苏格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沈遇手指上残余的水渍。
因为这人生难得见到的美,竟然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苏格仰着头朝沈遇笑了笑,哑着嗓子道:“沈叔,继续切吧。”
沈遇应了一声,他表情没怎么变,动作没有因为这是帝王绿而变得犹豫,依然利落稳当,沿着苏格画的第二条线切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周围的人表情越来越麻木。
如果说第一刀让他们得以见到世间少有的帝王绿翡翠,那么这第二刀第三刀则在不断挑战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因为第一刀是告诉众人这是一块帝王绿,后面几刀,则是在告诉他们这块帝王绿究竟有多大。
当帝王绿完全展露的时候,震撼到了极致,思维就也变得迟缓起来。
“疯了,真的疯了……”
有不少人心里甚至有一瞬间动了要抢走这块翡翠的冲动,而当看到院子里那些气息凌厉面色冷硬的保安时又歇了。
安慰自己能亲眼目睹已经是很幸运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众人在心底叹了口气,目光凝滞在那完全脱去了厚重石壳的玻璃种帝王绿上。
足足有篮球大小。
水一般清澈透明,绿色浓郁得几乎要淌出来。眼前这块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在冬日并不刺眼的日光下,显现出一种凝重的湖绿色,优雅、深邃。侧方则泛出微微带有点蓝味的荧光,荧光冰寒,玉质触手却极为细腻温润。
满当当的帝王绿,翡翠中最为尊贵的颜色,在最佳的、纯净无暇的种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鲜亮、通透、灵动。极致的美,极致的绚丽。
这一块篮球大小的帝王绿价值已经难以估量。
作为不可再生资源,随着矿场这些年的持续开采,翡翠原石资源急剧减少,往后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玻璃种翡翠更是难得稀少,尤其是有色的,近些年价格的涨幅更是令人咋舌。早在十年前,极品老坑玻璃种高绿色的翡翠首饰就已经进入了亿元时代。
玻璃种帝王绿最近一次在拍卖会上出现还是两年前,那一场拍卖会上,一条老坑玻璃种帝王绿项链,最后的成交价是1.2个亿。
苏格这块,体积大的竟一时间让人难以估量价格。
不少人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这块翡翠能出几只镯子,又能磨多少蛋面,雕刻出多少挂件,想着想着,就有些算不过来了。
但不管怎么着,至少都是二十亿起步。
这个价格,这么一块翡翠,已经抵得上在场一些人的珠宝公司整个公司的市值了。
目光落在苏格身上,众人心里不约而同生出了个念头:这个少年,又哪里需要去攀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