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轿,轻纱软椅,在空中飘然起落。暮擒烟卧靠其中,任身后用轻功追赶的映雪琼面红耳赤。
一路都在暮擒烟若有若无的视线之内,她不敢轻举妄动,靠还算过的去的轻功掉在队伍后,十分狼狈。
那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映雪琼垂头,不去看软轿中的玉连生。
她想不透,一个在剧情中注定会被杀死的人物为什么会被赋予分值。这些分值意味着不论他死在谁的手上,自己都会被惩罚。
此次魔道阵营中只有四个人,平摊下来一人扣除七百五十,离一千只有一线之遥。这意味着,如果没有从其它世界积攒下来的积分,只要再死一个boss,他们将会被全部抹杀。
可是每进入一个世界,主神都会扣去全部积分的80%。这样算下来,每个人又有多少可以用来填补这个空缺呢?
玉连生可以死,但不能死的没有一点价值。
映雪琼神色暗了暗,喘息中,衣袖内悄然落出一只纸鹤,几欲与四周景色融为一体,呼吸间有了生命,煽翅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天魂山就在前方,这一片俱是魔宗地盘。
在不少慕名而来,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反派的魔道人士中,凝玉宫抬轿的八名白衣宫女,无疑是一股清流。如此美貌,对比之下,可谓仙女。
自然分外惹人注目。
“我当是谁,这不是凝玉宫的小娘们吗?软轿里抬的,难不成是头魁?”山间樟木枝上,一男子衣衫半露,抱臂而立,自眉心向下,有一条细长疤痕直至嘴角,相貌本就有几分猥琐,配上神情,更是下流,正是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玉飞京。
他此时开口特意用上内力,方圆百里赶路的人听到这番话,无不起哄大笑。
且不谈凝玉宫八抬软轿中坐的宫主是个男人,就算是个女子,无端被辱,也难咽下这口气。
偏偏玉飞京早年挤身一流高手,轻功更是了得。没有心法的凝花功没落已久,几无威慑力。
他正是看准这一点,才出言挑衅,全当给无聊的路途找点乐子。
“不准你侮辱我师父!”映雪琼有些无奈,义愤填膺冲到软轿前,与人对峙。心里早把这个找事的角色凌迟百遍。
“无妨。”众人只知软轿中有人开口,声音微沉听不出喜怒,传到耳中空玄,令人心神震荡。
“可是,师父..”映雪琼面上挣扎,乖乖退后。
这句话是冲玉飞京而去,他承受的压力比旁人更甚,竟有片刻恍惚,待回过神来,背不由紧绷,惊疑不定。
玉连生,当真是个软柿子?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若他现在转身就逃,日后一定会沦为江湖一大笑柄,玉飞京多年采花,对自己的保命轻功还是有两分信心,尽管不安,依旧硬着头皮怼了一句:“哼,鼠..”
话音未落,轿上白纱无风自起,山间骤然天昏,层层纱帐中似有一股寒气暗涌。幽香浮动,玉飞京双瞳骤然扩散,整个身体扭曲,紧弓向前,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咽喉,发出支离破碎的呜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