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宸这才反应过来,将苏霁月放下,走到一边之后却一刻也不能安静,双目死死盯着榻上,一颗心跳得自己都慌乱。
薛安然先是探了苏霁月脉搏,随后又对她周身一番检查,看过她的眼睛,一张脸沉凝得厉害。
楼宸眼见着她起身,当即追问:“怎么样了?”
薛安然躬身,面色凝重:“皇上……”
楼宸看向四周:“都退下!”
当殿内众人俱都散去,薛安然这才道:“花大夫的病来得蹊跷,脉象浮弱,似是气虚之症,但口鼻流血却又是血脉受阻之症,微臣医术浅薄看不出问题所在,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花大夫必定是刺激过度才诱发了某种病因。”
“刺激过度?”楼宸想起刚刚的画,声音暗哑,“她丢失过一段记忆,如今每每有所触动之时,情绪都会不同寻常,而且眼下看,似乎一次比一次严重,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失忆?”薛安然的脸色分明变了几变,沉思片刻,才又道,“微臣眼下还不敢确定,恳请皇上容微臣回去查查医书,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花大夫应该是有恢复记忆的倾向,可却不知是何原因,身体似乎对此很是排斥,因此她记忆恢复得越多,身体就会越虚,依微臣之见,在还不清楚花大夫究竟是何病症之前,应避免让她看见和恢复记忆有关的人和事,只要她的记忆能停止不再忆起过去,她的身体才有可能不出现今日的症状。”
楼宸一双眸子顿时就有些乌青:“你的意思是说,恢复记忆反而对她有害?”
“是!”薛安然应道,“应该避免她再想起从前的事情,否则,只怕后果难以预料!”
楼宸一颗心跌入了谷底:“连你都不知道是什么病症……”
薛安然沉默了一瞬,欲言又止,最终是咬牙道:“皇上,有件事,微臣不得不说,花大夫是师承陆天师的,如今日所见,她的病症应该起源于她失去记忆的一刻,她在陆天师手底下半年之久,只怕陆天师早就知道她的病症,可陆天师却没有为她医治,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你的意思是这是不治之症?”
薛安然面色凝重的摇头:“与其说是不治之症,倒不如说是解除比不接触对她身体的伤害更大!”
楼宸沉下眸子,到底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
“微臣会开一些安神的药给花大夫服下,只要能避免记起往昔,自然无恙。”
楼宸心下紧绷的那根弦这才松开。
“你下去办吧。”
待薛安然领命出去,楼宸这才又看向刚刚被他丢弃在地上的画。
如果是这样,那就永远不要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