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法炮制：“戈林家的罗莎莉女士怎么样？听说她是个美人。”

乔治一怔，转而追问：“你都听说了什么？”

“没什么。”

“埃莉诺，”

她几乎能想象他的眼神，脸颊突然开始发烫，不知是否是被落在面上的气息沾染。

“你该不会……在介意罗莎莉女士？”

埃莉诺立即否认：“没有。”

乔治低低笑起来。

她有些恼：“但如果我的确介意那些传闻呢？”

“那么……”他落下一吻，“我会向你证明任何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但埃莉诺，你真的觉得我会改变心意？”

埃莉诺习惯性地抬头，似乎想看他。她随即自嘲地笑笑：“不。”

乔治的眉头便蹙起来。他无言地抱紧她。

“我……”埃莉诺揪紧了他衣袖，斟酌着用词低声坦诚，“我还不习惯有人陪伴，也不习惯拥有，你不在，我又看不见……”

在他开口前，她抢着说：“别道歉。是我……”她咬了咬下唇，终于愿意将内心的不安也袒露无疑，“是我太软弱了。”

“埃莉诺……”

“乔治，下面这个问题，你不必违背心意给出肯定的答复。我只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她摸索着双手捧住他的脸，向他的方向抬头，无神的双眼几乎一眨不眨，“你愿意与我成婚吗？”

他似乎哽住了：“你知道我不会有别的答案，我－－”

“等等，我并不想质疑你的诚意，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让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乔治似乎被她的谨慎逗乐了：“现在成为你的丈夫，除了一个头衔，在别人眼中我什么都得不到。美泉堡、南乌尔姆、乃至北洛林都依然属于你。不仅如此，我还会得到一堆麻烦，北洛林、艾斯纳、病危却依然不愿对科林西亚放手的希尔德加女士……”

“即便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我依然会揽下那堆麻烦，”他轻笑，“但至少那样，就没人敢觊觎你了，不，即便有，我也有权将他赶得远远的。还有，兄长至少不会拒绝帮助弟媳。”

埃莉诺忍住笑意，转而低低道：“但麻烦还不止这些。成为我的丈夫，我说的是真正的丈夫，神官口中灵肉一体的另一半，你会不得不与分担我背负的东西。当情人很简单，但婚姻……我会和你意见相左、会和你争吵并且拒绝退让，我还有很多别的缺点，我将不再是你心中的那个埃莉诺，即便这样……”

乔治叹息，忽然松开怀抱，只有一只手还牵着她。

埃莉诺一瞬有些茫然失措，但她随即意识到他单膝跪下了。

“那么就由我来问吧。最尊贵最美丽的埃莉诺女士，您是否愿意与我步入婚姻，成为我的妻子，让我成为您的丈夫，共度余生？”

“我也不会有别的答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愿意。”

乔治过了半晌才说：“我相信自己现在是世上最快乐的人。”

“那你一定没把我算在所有人内。”

他笑着再次揽住她，指掌擦过肩背在后腰摩挲：“如果尚未满足的渴望有损快乐，那么也许我的确还能变得更快乐……”他的鼻尖在她锁骨内侧一划：“埃莉诺，我好想你。”

重叠的呼吸声落进帐子深处。

埃莉诺失去了视觉后，其余感官变得愈发敏锐。温度、触感和声音代替了光彩与色泽，构建出另一个同样摄人心魄的世界。

乔治似乎有些惊讶：“已经可以了？”他旋而低笑：“的确……”

“你……别说话……”

“我说错了？”后半句极低，只有两人听得清。

她默了片刻，才甜甜地在他耳畔反诘回去：“没错。”

乔治抽了口气，吐字有些含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