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跳舞。
红色的指爪攀附上丹尼尔的身体,以火热的吻夺去他的气息。这孩子很可怜,到最后都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凄惨地死去。这孩子也很幸运,无需被龌龊的真相折磨。
你尖叫着,我没有像以前那样,在你害怕时以拥抱和温存的言语安抚。确切说,我动弹不得。
纵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是琐碎日常的终结,真正站在无可弥合的断崖边,我也茫然无措了一会儿。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刻入昼夜的东西骤然改变,即便是我也会难以适应。但这不是问题,让我头疼的是如何处置你。
我不会心软,也不能。
一、
你十二岁,我二十岁。春天时你编了两个花环,给我一个,又问皇后的冠冕是不是更好看。我说更好看,但也更沉,你还太小,脖子会被压断的。你不服气,挂在我身上,像要把我的脖颈先扯断再说。而后你说,你想快点长大,又问我最近是不是和父皇怄气没好好吃饭。我不想对你撒谎,却也无法诚实回答。
你十岁时,我十八岁。我喜欢和你下棋,看你进退两难咬嘴唇,还有下盲棋时眼珠乱转的好玩模样。我也到了盯着女人看的年纪,你却不知道嫉妒,这反而叫我不是滋味。父皇不再把我当孩子,日子就难过起来,我怕我长大得太快,把你落在了后面。
你四岁时,我十二岁。虽然觉得总跟在身后的小家伙很麻烦,却最怕你不留神踩到裙摆跌跤。不情不愿,我只好牵起你的手。云宫太大,你走累了就要哭,我只好背你,你却揪着我的头发咯咯笑,我想了想还是没把你扔下去。
你出生时,我八岁。往嬷嬷怀里看了一眼,我嫌这丑东西不配当我的妻子。
七岁生日不久,父皇拉着我走到姑母面前,指着她隆起的肚子,告诉我这里面是我未来的皇后。假如是个男孩呢?神谕说是女孩,错不了。我哦了一声,想起问姑母是否起好了名字。
“埃莉诺。”
陌生的名字,海对岸的人才会用。
但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