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担上,买得一支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一首木兰花,道尽新婚之喜。许哲睁开眼看着红彤彤的帐面,听着厨房传来的有节奏的‘咚咚’声,再看看自己连个小球都聚不起来的肱二头肌,不禁悲从中来,恨恨的锤了锤床。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赵丫丫,哦不,现在应该称呼她为许氏了,围着围裙,手上拎着一把菜刀,笑眯眯的看着许哲:“听到响声就知道官人你醒了,水已经给你备上了,官人你赶快洗漱洗漱,一会我们跪拜父母亲大人们。”说完指了指墙角的洗漱架,上面已经放好了半盆的水和一条干净的红色帕子。
看着许氏左手指点江山,右手上的菜刀随着她的话语轻轻甩动,丝毫感觉不到半分的吃力。许哲心惊胆战的同时不禁羡慕交加。
要知道大明朝的菜刀可不是我大□□的轻便型厨房用品,实打实的分量,连着刀柄都是铁水浇筑而成。百余年前烽火战乱时多少英雄豪杰的趁手武器就是这么一柄菜刀。正所谓‘上马砍人,入屋切菜’,一柄分量十足的菜刀如许哲目前的这具白斩鸡身材来说扶着案板切切还可以,要像许氏这样轻轻松松挥舞半天而没有半分吃力感觉那就是,嗯~咳!
想到这里,许哲不由的黑了脸,低手咳嗽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起。”
看着许哲变黑的脸色,许氏脸色不由的一僵,勉强笑了笑:“那官人你先起,我去厨房看看祭品烧的怎么样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务必要让父母亲大人们吃的高兴才行。”
等到许哲洗漱完毕,那厢许氏也在厨房收尾了。闻着阵阵厨房飘来的香味,许哲会心一笑。get老婆大人优点一个:饭绝对好吃!!!
站在院子里,许哲打量着自己的家。许家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农户住宅。四四方方的户型,坐南朝北的是三间大屋。正中的是堂屋,上面挂着一幅田园小戏图,看落款可以知道应该是原来那位的得意之作。以着增加五千年经验的现在许哲来说:画面有余,匠气太足。同时,从接收到记忆里也可以看出本尊应该是一个标准的大明儒家士者的心态,循规蹈矩到略显古板,至少赵二虎的那几招本尊并没有完全不察觉,只是出于某些心态而不好意思开口,正所谓‘君子欺之以方’,长久不开口也就导致了昨晚的洞房花烛夜。
堂屋左手边是原先许父许母的房间,许母去世后一直闲置供奉排位。昨晚许哲金榜题名外加洞房花烛,在乡里看来就已经可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所以现在房间已经变成了许哲及许氏赵丫丫的了。不同于一天前的空空荡荡,现在房间里面塞满了许氏的嫁妆,满满当当一屋子。对于这些,赵二虎绝对是掏出了一百分的力气,别人家有的必须有,别人家没有的也得有,惹得昨晚来闹洞房的大小媳妇一阵眼红心跳,许赵两家也倍有面子。
堂屋右手边就是原先许哲的房间,现在已经闲置下来。可以预见,这间屋子以后将会成为许家长子的房间,继承父亲的风骨,诗书传家从此开始。摸着下巴,许哲暗暗思量:在这之前,貌似这间屋子也可以改做书房,嗯~
出了大屋左手边是一排两个半房间,一间已经由赵家的陪嫁丫头春分占领。春实是赵二虎在战场边缘捡到的,捡到她的时候正值春分。春分拽着一个黑不溜秋啃不动的硬疙瘩缩在墙角,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黝黑黝黑的皮肤和干煸煸的身材让赵二虎以为是个小子,扔了两个白馒头就带了回来。战场800里,春分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赵二虎,没有少走一步路。好几次甚至从死人堆里扒出了赵二虎,身上也陆陆续续添了不少徽章。等到边境战乱平息,带回家洗过澡才发现是个丫头。不过800里的路不是白走的,丫头就丫头吧。这次选陪嫁丫头,赵二虎考虑半天鬼使神差的就把春分给了过来。
春分旁边的屋子向来是杂物间,现在也是乱糟糟的。新媳妇进门带的大件小件,许家原先的老物件,包括许父许母的婚床,都罩着幔子堆在里面。白天走进去尚且撞手撞脚,晚上更是无法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