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轻响。
匣子合上了。
嫣然抬头看了看紫菀的脸色,平静一片,完全不像自己见到匣子里的物品那样激动。心里默叹罗刹的一番痴心又付诸流水了。
紫菀抿了抿嘴,突然明白刚才她看着罗刹的身影为何会觉得不安了。因为萦绕在他周身的不是萧索而是决绝的味道。想通后她猛然抢过嫣然手里提的糕点然后又将自己手里的匣子塞给他。
“这是…”嫣然愣怔,话还没问出口就见某人闪身又进了正房。
她这是让他把东西扔了么??嫣然眨眨眼睛瞎猜着。
结果下一秒,紫菀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嫣然,你去罗刹的屋里看看他在不在,若是不在就派府里的人出去找,务必将他给我找回来。”
难道罗刹会想不开?嫣然被这个想法惊到了,忙点着头离开。结果他刚走了两步又被紫菀给叫了回来。
“这个还是我拿着吧!”她伸手拿过匣子轻声说道。
嫣然看了她两眼,咽下一口长叹又离开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叶府出去找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大家有志一同的摇摇头,毫无结果。嫣然扭头看紫菀的侧脸,坚毅、平静,似乎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都回去吧~”紫菀挥退已经露出疲态的众人,默不作声的回房去了。嫣然立在原地想了想,终是不放心的跟了上来。
一进屋,紫菀便将匣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
嫣然见了,知她心里很痛苦,便道“罗刹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恩~”看着手里握着的小像,紫菀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雕的是她八岁那年的样子。开朗的笑,舒展的眉,微翘的樱唇,张扬着的发丝。无忧无虑的童年,与他为伴的童年啊。
刻得这么像,她还要怎样说服自己才能相信罗刹只是迷恋不是爱?这与她似极的一颦一笑击溃了她自己筑造的所有谎言。
“…菀儿…”嫣然担忧的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叶紫菀。这两个孩子都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闹到这步田地,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突然,紫菀一个挺身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嫣然吩咐道“准备马车,我们明天起程去苗疆!”
苗疆?嫣然怔了怔,脱口而出“那罗刹呢?不找了?”
紫菀将小像轻轻的放到梳妆台的暗格里,眼眸看着它,声音低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不会再回来了。”
他那样骄傲,放弃了的爱情又怎肯再收回?也许他选择离开是为了留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吧。只是啊…
紫菀闭上了双眼,胸膛左边,为何会有点酸楚呢,闷闷的…像是在被涨潮时的海水一点点的淹没。
嫣然静默了几秒钟才闷声应了,他也不跟紫菀招呼,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夜还长着,月亮还圆着,天上缀着的繁星也在争先恐后的闪烁着。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京城傅府
一只蜂鸟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苍渊的房间,停在了已经摊开的素白手心里。
苍渊伸指轻点鸟儿小小的脑袋,然后异象发生了,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小鸟这一秒竟然消失不见了,取代它的是一张写着字迹的纸笺。
【洛河有毒,死伤数千】
苍渊清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白纸上的八个字看了许久才伸出右手幻出一团火苗将之燃尽。
莲华,你真的触怒我了。
他起身,隐了身形,下一刻白衫翩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傅府书房内。
此时,傅臻正埋头书案认真的批阅着折子,见他出现,先是一惊而后才忙忙起身让座。
“大人…”傅臻搓着手,无措的看着身形未动半分的苍渊。
“吾要离开几日,该怎么做,汝都知晓吧?”
闻言傅臻心里乍喜,不过她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不敢让对面的人发觉。脸上装出诚惶诚恐的模样,道“大人放心,傅臻省得。”
不就是继续说你体弱多病,卧床不起么。这种诅咒人的事情你都不在乎,我还怕什么,再说皇上都明言了三个月后让你与叶家女见面,时间早着呢,还能有什么纰漏可出的?!
倒是轩儿那个苦命的孩子,此刻不知他怎么样了。傅臻觑着眼偷偷打量了一下苍渊的脸色,见他仍是清冷一片的表情,忍不住上前开口问“大人,我那孩儿…”她说得含蓄就怕万一吐错一个字再惹出祸事。
苍渊不动声色的睨了她一眼,说道“令郎很好。”
傅臻观其脸色不像是说假话,便稍稍放了心,垂首敛目恭敬的站着,不再多言,不知站了多久,当她双腿微感酸麻,想要换个姿势时才发现屋内单剩自己一人,哪儿还看得到苍渊半点影子?
心下一松,腿便有些软,傅臻赶忙坐到椅子上,边歇息边感叹苍渊武功之高。两人站得距离这样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是何时离开的,这样是夜间安睡之时,他取自己的项上人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这样想着,心里越发忐忑,往日间存得那点小心思现下是一丝都不敢再想了。
却说苍渊从书房出来又静悄悄的飘至岳阳酒楼门口,他仰头望了一眼高悬在头顶上的匾额,冷冷一笑,直接飞身跃上顶楼,从上头潜入到里面的某一房间内。
而房间内的床上,正酣然入睡着的恰恰是白日引得两名女子为之大打出手的冷美人连清。
苍渊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恬静的睡颜,直到连清有所察觉慢慢睁开双眼,他才出声道“你果然破了我的清心蛊!”
“是你!!!”连清看清他的容貌后大吃一惊,挣扎着坐起身就想大叫却被苍渊快他一步的点了哑穴。喊不出声音的连清,脸色惊得是煞白煞白,眼睛瞪得大大的,唯恐苍渊再对他做些什么。
他惊恐的表情似乎是取悦了苍渊,总是面沉如水的绝美容颜竟染上一丝笑意,在月夜朦胧的辉光下越发出尘惑人,气质也更加缥缈。
可惜,连清此刻根本无心观赏难得一见的美景,他的心完全沦陷在惊吓无助中不能自拔。
眼前这人,根本就是妖魔。苍渊靠近一步,连清的脸色就白一层。
终于,当苍渊在他床边站定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