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听不进自己的劝说,宗霄之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尊重你的选择,”说完,他对姜姗说,“走吧,她不肯说。”
姜姗惊诧,“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这一趟来找张美玉,得到有用的线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事情却比她想象中的棘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被害人的张美玉,会不配合别人为其伸张正义。
“你从她的话语中有得到有用的信息吗?”她问道。
一阵寒风吹过,宗霄之搓了搓手,“咱俩边走边聊。”
他衣服单薄,跺了跺脚,勉强暖和了点,对姜姗说道,“张美玉知道凶手是谁,但她不愿意说,这是我特别不明白的一点。”
“或许是想要保护什么人,张美玉说出凶手是谁后,会伤害到那个人。”姜姗猜测道。
宗霄之立马就否定了她的看法,“明明凶手被抓,才不会让更多的人受伤害。”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张美玉要保护恰恰就是凶手呢。假设两个人是十分相爱的,因为一件小事起了纠纷,那男子冲动之下捅了张美玉。张美玉虽然死了,但她依旧深爱着那个男人,不忍受他遭受牢狱之灾。”
宗霄之说:“不可能的,张美玉怨气很重。要是她稍稍有点原谅凶手了,怨气不该那么重。”
姜姗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我在网上查到张美玉未婚,未留下任何子女。也有可能她留下了子女,但别人不知道而已,一直由孩子的父亲带着。因为感情或者金钱纠纷,孩子爸杀害了张美玉。张美玉秉着孩子没有爸爸的想法,才不肯把杀人凶手是谁告诉你,”她用手电筒照亮着前方的路,“这个想法可能有点扯,你听过就好。”
“不,”宗霄之眼睛越听越亮,“你这个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可以按照这个查查看。”
得到了宗霄之的肯定后,姜姗嘴角微微上扬,“我睡前查了下,张美玉开了家如玉水会,二把手是林家明,俩人关系匪浅,我们可以从林家明入手,瞧瞧他能不能提供线索。”
“行的。”
俩人回到了各自的家。因为宗霄之明天还要去破庙拿衣服,而姜姗也要送郑澄上学,因此约好明天九点一起去如玉水会。
……
燕悠然在警察局住了一夜,里头的床太硬了,他没有休息好,腹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疼。
大概□□点的样子,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又被送到了审讯室。
他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等待着老钱和鹿警官千篇一律的审问。
门开了,老钱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两个素菜包子和一袋豆浆,香味在审讯室散了开来。
他今早没有胃口,警局工作人员提供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这会儿有些饿了。
他淡淡地瞥了那食物一眼,又转移了视线。
不能看它,越看越饿!
老钱和颜悦色地对他道,“饿了吧!”
“不饿。”燕悠然斩钉截铁地道。
他要是真说饿了的话,老钱肯定笑眯眯地对自己说,饿了也不给你吃。毕竟他昨天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对老钱的态度有些恶劣。
老钱把早饭往他的方向移了移,“听老吴说你早饭没吃多少,特地给你带的。”
燕悠然将信将疑地看了眼老钱,不信他会对自己这么好。
“放心吧,我里面可没下毒。”老钱开起了玩笑。
不吃白不吃,为了尽快让伤口复原,他也得吃饱。
燕悠然拿起了其中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老钱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真是个可怜孩子。”
燕悠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又觉得他瞧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隐含着同情。
见燕悠然吃完包子,喝完豆浆后,老钱道,“咱们开始今天的审讯吧。”
依旧是那几个老问题,翻来覆去,他还是昨天的回答。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老钱竟然没有生气,他原以为是老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才会对他态度有所好转。
直到他去吃午饭回来时,偶尔间听到了老钱和鹿警官的谈话,才知道了事实真相。
鹿仁非对老钱突然间变得温和的态度也有所不解,因此他打趣道,“老钱啊,昨晚去泰国了吗?一夜之间,炮仗脾气不见了,成了小绵羊了。”
“去你的。”老钱笑了笑,又虚虚地打了鹿警官一拳,又收敛了笑意,道,“今早,办公室的小姜把鹿仁非的家庭资料,还有年少经历给我送过来了,实在是太惨了。”
“哦?”鹿仁非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老钱叹了口气,道,“燕悠然没有诳我,他是父母双亡了。不过这孩子的经历很惨,他被生下来没多久,父母就离婚了。他被父亲抛弃了三次,后来送到了母亲家,他母亲养他到七八岁的样子,也不要他了。他自小颠沛流离,之后在n市流浪长大,没有上过一次正经学。”
鹿仁非点头。
站在门口的燕悠然震惊了,他自小就长得聪明又善良,可爱又俊俏,怎么可能会被人抛弃那么多次呢,一点都不合理。
他感受到了来自系统的深深恶意。
燕悠然酝酿了下情绪,轻轻咳嗽了声。
等到老钱和鹿警官闻言转头见到他后,他面露忧郁之色,道:“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知道了。”
老钱有一种小学时候和人说别人坏话,恰好被当事人听到的窘迫,“你不要误会,我对你并没有……”
燕悠然闷闷不乐道,“你不用解释了,从小到大每个人听到我的经历都会同情,我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