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日,礼部主事李晌与几位朋友在风波亭旁边的画舫喝酒时……”云一亭不缓不急地讲了起来。
当云一亭讲到李晌看见瑾王出现的情节时冯宏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忙朝皇上跪下道:“陛下,事情不是这样的,请陛下切莫偏信偏听。”
皇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云爱卿还没讲完你就急着替瑾王辩解,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毕又对云一亭说:“你继续说。”
如果云一亭再说下去,就肯定会将他那日与瑾王、白泽葵三人的谈话内容都说出来的。
而且,云一亭在跟皇上讲完那日所听的内容之后肯定会请求皇上授权他来审问他,届时,在严刑逼供之下的自己还能始终矢口否认吗?
这一点就连冯宏自己也不敢确定。
还有,如果他承认有这回事的话瑾王赵聿珣就有可能被贬为庶民或者被关进大牢,而他也将性命不保。
他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就算是死也不会不心甘了,可瑾王还那么年轻,且再过几年就要做他的女婿了,他不希望瑾王有事。
想到这里,冯宏忙说:“陛下,歌谣之事乃微臣一手策划的,瑾王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那日瑾王与臣在画舫上会见是因为瑾王隐约觉察到这事与微臣有关,所以找微臣去问个究竟。”
云一亭怒道:“一派胡扯,你那日与瑾王在画舫中说的话可全无这个意思。”
皇上便对于一亭说:“将李晌叫来,朕要亲自问他。”
云一亭立即派人去传李晌进宫。
李晌今日早就等着皇上的传见了,因此一接到命令便立即进宫。
进得养心殿,李晌便将当日所听之事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
其实,瑾王、冯宏与白泽葵那日会面所交谈的内容并不多,且其中大部分内容是冯宏在叮嘱瑾王,要后者近段时间谨言慎行,只有到了谈话的尾声瑾王才问白泽葵是否已将所有证据销毁,因此,从三人那日的交谈来看确实不能判断瑾王就是此事件的主使人。
但如果真如冯宏所说的那样,皇上又不太相信。
冯宏真的会为了帮助瑾王上位而谋划这件事?
以皇上对冯宏的了解,皇上觉得冯宏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所以此事的背后应该还有人。
皇上揉了揉额头,侧头望了太子一眼。
见太子一副冷静自若的样子,皇上心里顿时有一股无名火在往上窜。
然而,在此事上太子毕竟并无过错,且还是受害者,他又不好发作了。
宫泽哲和赵聿梁在一旁静坐着听,谁也不做声。
他们知道,今天的主角是冯宏和云一亭,他们只需安静地做听众即可。
皇上将目光从太子处收回,望向冯宏冷声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给朕一一说来。”
那也就是肯听自己说了。
冯宏顿时喜出望外,忙说:“臣早就有帮瑾王上位的想法了,因此从今年年初起便暗自筹划。臣与太常寺卿包经文、通政司左参议方阵以及大理寺卿白泽葵一向交情不错,故与他们商讨对策。不久后,我们便想出了借助一首歌谣来引出事端的办法来。这个办法一经确定,我们便买通了那位盲人,让他到皇城外去高声吟唱那首歌。”
“待那盲人唱了大半天后,臣的同谋之一方阵便将此事报到通政使郭凌那里。郭凌立即将那盲人给抓了起来,并及时进宫向陛下汇报了此事。”冯宏接着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