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梅枝上,梅花绽开,朵朵娇嫩,但因着还没有落雪,反倒失了一股子清傲。
梅树下,宛瑶与景馨相对而立,一个浅青色,一个浅碧色,看着清冷的紧。
景馨惊讶的看向宛瑶:“姐姐在说什么?”
宛瑶直视景馨道:“妹妹方才直言相告,食物相克一事,那我也不隐瞒,我知道,妹妹见的那个佩戴荷包之人,是和硕嘉亲王,如今的皇太子,妹妹瞧那绣图时,眼底尽是情意,所以你很想留牌子,不是吗?”
景馨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尽数被宛瑶看穿,一时有些怔怔,半晌方才问道:“姐姐是如何得知的?姐姐,见过和硕嘉亲王?”
宛瑶浅浅一笑,岂止是见过呢?
“京城不过这么大的地方,远远见过一回,我对绣图花样最是敏感,所以只看一眼图样,便认出来了,再瞧见方才妹妹仔细端详绣花绷子的样子,我便有此猜测。”宛瑶上一世过了两年勾心斗角的日子,这一世,真真是腻烦了。
景馨肯直言相告,那她索性也摊开了说。
景馨看了眼在梅林外头的顾嬷嬷,低声与宛瑶说道:“我……我以前是当真不想入宫去的,可那日在街上,我遇见嘉亲王,心底里就放不下了……想着……想着若是能服侍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宛瑶眨了眨眼睛,自己猜测是一回事,听着景馨说明白又是一回事,颙琰长得好,能勾人,她知道,当初她才入宫选秀的时候,也是那般想的,可入了宫,才知道颙琰是个多么冰冷的人,鲜少见他露出些许笑容来。
宛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做答,愣在原地,景馨却是拉了她的袖摆,低语道:“姐姐可千万别与旁人说,我额娘与姨母,都不想我入宫去。”
宛瑶呆呆的点了点头。
顾嬷嬷见两人在里头待得时间长了,怕着了寒凉,便来催促,两人一路默默的回了院子,又窝在一处绣喜鹊。
手里绣的是颙琰的荷包,耳里听着的,是景馨对颙琰的爱慕,宛瑶的心里少不得起些涟漪。
前世的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记忆中的颙琰,似乎只是个远远的影子,前世她自认姿容不俗,才成为颙琰的侍妾时,想了很多的法子,留住颙琰,然而颙琰始终冷冰冰的。
后来她那满腔的爱慕渐渐消失殆尽,宫里的侍妾多不胜数,她日子过得无趣,便开始与她们不死不休的争宠,她着实得意了一阵子,可最终呢……
宛瑶打了个激灵,仿佛那夹杂着冰碴的寒凉,扑面而来……
宛瑶做了一个深呼吸,告诉自己,那一切都过去了,她这一世,与颙琰不会再有交集,他自管做他的冰块,她自做她的懒散人……
绣样到晚膳前便得了,宛瑶却是不肯动手了,与景馨咬耳朵:“既是你要做给他的,总不能全由我代劳,这周围滚的银线边,定要你自己动手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