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爱丁堡,大后天离开英国去比利时,而后两人又将面临至少半个月的分别。她珍惜与毛毛相处的每分每秒,想要看尽这张脸上细微到每一个毛孔的角落,想要闻尽这人身上每个气体分子的味道,想将这种感觉留存在身边久一点。
久到能撑过这半个月的想念就好。
傅柏秋一愣,心窝子软下来,啄了下她的唇,“很快的,半个月。”
“毛毛......”她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你将来有什么规划或者打算吗?”时槿之鼓起勇气问,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傅柏秋想了想,说:“没什么打算,好好理财,钱够花,平安活着就好。”
这个问题她已经想过无数次,最后得出的答案在世俗观念看来是“不上进”、“没出息”——她三十出头的人生,经历过大是大非,看惯了生生死死,衣食富足,再没有什么值得她执着不放。
抑郁最严重的那段时间,连多撑一分钟都不容易,平淡生活更是奢望,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这辈子有爱人有家就很好。
“那......”时槿之神情有些雀跃,舔了舔嘴角,“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吗?不管我去哪里都——”
话音戛然而止,她又泄了气。
这样太自私了。
傅柏秋哑然失笑,捧起她的脸:“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了。”
“崽崽,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这么大的坎都跨过来了,以后就是一辈子。”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
两人相视而笑,那瞬间都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要担心这些莫须有的。
“毛毛。”
“嗯?”
“我爱你。”时槿之眼角微湿,羞涩地撅起嘴巴。
——啵唧!
傅柏秋闭起眼睛吻她,“我也爱你。”
一个切菜一个洗菜,两人把食材收拾干净,傅柏秋做了几个家常菜,量不多,够吃完不剩。时槿之拿出了刚买的红酒,各斟一些,就着夜幕下城市的灯火享受晚餐。
吃完饭,两口子去楼下溜达了一圈,回来洗澡练琴。
“傅同学,你最近识谱练习的怎么样了?”
“……”
傅柏秋不说话,从她手中夺过谱集,随便翻了一页,照着谱子一个一个缓慢地按下琴键。
槿老师点点头:“还行。”
“什么叫还行?”
“就是没偷懒的意思。”
傅柏秋啧了声,正要伸手揪她耳朵,槿老师眉毛一横,斥道:“严肃点!”
“……”
“槿老师。”
“嗯?”
“好像是你要练琴吧?”傅柏秋笑眯眯地问,“为什么让我这个围观群众严肃?”
槿老师皱眉,神情冷峻:“围观也是学习的过程。”
“哦。”
时槿之转过头不再说话,低着头看ipad屏幕上的谱子,这是她拿到的新曲目,准备用两天时间撸下来。
练琴也是有讲究的。
她先仔细阅读曲谱,然后从头开始轻轻哼唱,有明显的节奏和强弱变化,不一会儿便投入进去。傅柏秋在旁边默默地看与听,目光胶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禁不住心神荡漾。
好想亲一下。
哼完了,时槿之拣了几个小节准备先上手过一遍,转头却撞上某人直白露.骨的视线。
——咚
敲她一个暴栗。
“槿老师,体罚学生是不对的。”
“你是我老婆。”
“......家暴也是不对的。”
槿崽翻了个白眼:“这叫妻妻情.趣。”
傅柏秋:“……”
无话可说。
时槿之不理她了,专心练琴,挑出来自己觉得需要重点练习的小节弹了几遍,然后开始整段练习,不到一个小时便能整首弹下来。
但仅仅是流畅,后续的细节处理还需要花点时间。
“崽崽,你识谱好快啊。”
“练。”
“……”
约莫晚上十点,槿老师终于从琴凳上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转身扑进傅柏秋怀里。
“毛毛,我饿了。”她眨巴着眼睛对媳妇儿撒娇,“看在我这么辛苦练琴的份上,你要不要做一份夜宵奖励我?”
槿崽就是这样,一旦练琴投入进去,任何人与事都能忘得一干二净,仿佛被剥离出这个世界,而当她累了,又会重新回到世界之中,还是那个槿乖乖。
傅柏秋搂着她亲了又亲,一颗心软成了糖水,“好,烤鸡翅怎么样?”
“会不会胖死......”
“你都瘦得抱着硌手了,多长点肉才好,傻子。”
“唔,好吧。”
她关注的重点是毛毛觉得她抱着硌手。
那怎么行。
要恢复成以前那个香香软软的槿乖乖,让毛毛抱得舒服一点。
“我还要吃鸡蛋羹......”
大门响动,karin从外面开门进来,一抬头就见到两个长发飘飘的女人亲昵地抱在一起,状似耳鬓厮.磨。
“jin?”她目瞪口呆。
“……”
没有任何慌乱,傅柏秋很自然地松开媳妇儿,对姑娘笑了一下,进厨房去做夜宵。
时槿之亦波澜不惊,掀了掀眼皮,镇定自若地问:“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来点夜宵?”
“谢谢,不用了。”姑娘微笑着摇摇头,眼神不经意往厨房瞟,但职业道德告诉她不该多问。
不就是les么,这儿可是基佬国。
“对了,jin,明天去爱丁堡的包机上午十点十五分从standsted机场起飞,我们要早些起来。另外后天henning先生会过来伦敦,跟你商量下半年新cd的事。”
巡演在英国有两站,一南一北,明天去苏格兰。
时槿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顺着这话的台阶下,两人聊起了工作,将方才情形忘在了脑后。
鸡蛋羹先端上来,然后是烤鸡翅,karin接了个电话去了阳台,傅柏秋把一次性手套递过去,“你先吃,我上个厕所。”
“嗯嗯。”
时槿之猛吸了下鼻子,闻尽烤鸡翅的香味,鸡蛋羹面上的麻油香味,肚子里馋虫大叫,迫不及待戴上手套准备大快朵颐。
“崽崽!你来一下。”
厕所传来一声喊。
她顿住,起身跑过去,“怎么了?”
“有没有姨妈巾?”
“......呃,有棉条。”时槿之愣了愣,“你来了?”
“棉条也行。”
啧。
她算着媳妇儿生理期,下午还在说,晚上就这么准时,想必是晚餐喝了红酒的缘故。
“好,我去拿。”时槿之摘了手套,洗洗手,钻进房间。
行李箱内常备棉条,她翻出来一包崭新的,返回厕所,视线紧盯包装图案上的条状导管,突然产生了恶趣味......
“毛毛,拿来了,你开开门。”
厕所开了条缝隙,一只手伸出来。
“给我吧。”
“不给。”
“???”
时槿之舔了舔嘴角,声音极其暧.昧地说:“让我进去,我帮你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