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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房东是前任 > 46

46

“很多人觉得今生过不好,希望能有来世,但其实来世的你已经不是你了,就像桔梗和戈薇,她们灵魂相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我认为灵魂只是生命的载体,它不能决定人的性格,自然也就不存在同一个灵魂,一模一样的人,所以,如果是我,我不希望有来世。”

女孩的声音透着淡淡沧桑,虚空而缥缈,傅柏秋感觉心被猛地抓了一下,生出几许酸涩。

同龄孩子都在憧憬未来,为即将踏入社会做准备,她却在想这些东西。

“夏夏......”

——砰!

大门倏地震响,两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到来人,傅柏秋下意识皱眉。

时槿之脸色阴沉,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冰冷的目光落在夏岚身上,倏地几步上前,一把拽住她胳膊,“谁让你碰我的钢琴了?!”说着手上一个用力,硬生生将她从琴凳上拽下来。

夏岚摔了个趔趄,胳膊肘重重磕在瓷砖地面上,疼得皱眉。

“夏夏!”傅柏秋回过神,惊呼一声,连忙起身把人扶起来,“没事吧?撞到哪儿了?”

这突如其来一下子,夏岚懵了,怔愣着没反应。

傅柏秋转头瞪向罪魁祸首,却见那人眼眶通红,目光含着一丝受伤,不忍怒骂,只得烦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去过年了?”

“我住这里,我不能来吗?”时槿之咬紧了牙关,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视线掠过木偶一样没反应的夏岚,又见傅柏秋紧紧搂着这人,一副小心宝贝的样子,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是谁?”

“......”

傅柏秋不知为何莫名心虚,扭头避开她目光,不咸不淡道:“我朋友。”

此刻场景像极了捉.奸,时槿之是正妻,夏岚是小.三,而傅柏秋自己则是那个偷.腥的丈夫。

“朋友?朋友......”时槿之重复念着这个词,眼泪簌簌滑落脸颊,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逐渐哽咽到含糊不清。

质问,控诉,发怒,这些统统都不可以,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失态,但仅仅是保留最后一点脸面罢了,她的尊严早在看到这两人相贴而坐的那一刻被践踏得干干净净。

这些天她身陷冰冷陌生的地方,度日如年,为了早点回来,不得不努力在所谓的父亲面前装乖卖笑,拼命克制着想念,不发消息惹人烦,好不容易回到自以为温暖的地方,能见到熟悉的人,却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难怪连一句新年问候都没有。

难怪前两天那么不耐烦。

“朋友。”她深深抽了口气,浑身发抖地念出来,倏尔冷笑一声,抹了把脸,转身进了自己房间,用力摔上门。

傅柏秋怔在原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只觉脑袋里有根神经突突地跳着,跳得她头疼。

“姐姐......”夏岚讷讷出声。

傅柏秋恍然回神,揽着她肩膀的手颤了一下,另一手抚上她脸颊,“夏夏?没事吧?我朋友她...脾气臭惯了,不是针对你的,这事怪我......”

“没事,姐姐。”夏岚轻声打断,嘴角扬起微笑,“我有点困,先去洗澡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夏岚见她一言难尽的样子,抱起她胳膊晃晃,吐了下舌头,“我等姐姐明天带我去庙里上香,要很早起来的。”

傅柏秋并未松口气,只宽慰地笑了笑,点头。

看着那姑娘拿着睡衣进浴室,她视线转向时槿之的房间,叹了口气,走过去敲门。

——笃笃

没人应。

她又敲了两下,提醒道:“我要进去了。”言罢等了几秒,推门而入。

时槿之坐在飘窗上,双腿半屈起,头埋在膝盖上,一缕茶色卷发垂落身下软垫,空气中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那身影孤寂而落寞。

心脏被重重捏了一下,傅柏秋微微皱眉,带上门,缓步走过去,低眸凝视她颤抖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

“我不该不经过你同意,让别人用你的琴,今天是我的错,你随意骂我。”

抽泣未停,含着呜咽。

傅柏秋被她哭得有些烦躁,语气微冷:“你只会哭是吗?”

道歉归道歉,刚才这人直接动手的事儿还没完。

好声好气讲话不理,非得她态度生硬了。果然,时槿之抬起头,露出布满泪痕的脸,控诉道:“我在家担心你一个人,你倒好,金屋藏娇,还让她睡我的一楼?”

“我自己的房子,我不能请朋友来玩吗?”

“朋友?你们又搂又抱的,脸都贴到一起去了,这是哪门子朋友?”她嗓音有些哑,鼻音很重。

所以这才是重点。

与钢琴无关咯?

傅柏秋无奈又好笑,一字一句道:“时槿之,你搞清楚,我和你只是合同利益关系,你我无权干涉对方的私人生活。未经你同意碰了你的东西,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也请你有火冲我发,因为是我让夏夏碰的。还有,按照合同,一楼是你地盘,我违规在先,我会赔偿你,然后让夏夏搬到楼上住,这样可以了吗?”

感情之事最为复杂,所以她今天不想谈感情,只讲公事,唯有公事公办的态度才能掰扯得清。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抽噎不停,眼泪愈发汹涌流淌,嘴唇微微颤抖:“不可以,我不让她睡楼上......”

“那你到底想怎样?”

“不行...毛毛...你不能让她睡楼上...只有我可以...你不能....你不能......”时槿之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爬起来抱住她,哽咽着哭腔一遍遍重复,最后话都说不清了,干脆就呜呜地哭起来。

“你是我的毛毛...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睡一张床...你不要我了......”

她像个被母亲丢弃的孩子,迷茫而无助。

她说她不要她。

怎么可能,明明是她一直在等她,七年了,等到心死,等到绝望。

这女人真是......

傅柏秋一下子就心软了,仰起脖子深呼吸着,闭了闭眼睛,轻轻环住她腰|背,柔声哄道:“我没说跟夏夏睡一张床,我睡书房,她去我房间睡,你想哪里去了。”

“我不准!”怀里人哑着嗓子喊,“你房间只有我能睡!”

“那你说,我要怎么安排?”

沉默。

傅柏秋轻拍着她的背,无奈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夏夏有抑郁症,在吃药治疗了,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替她卖惨,只是想让你了解大概的情况,我把夏夏当妹妹看待,她第一次来榕城,人生地不熟的,我作为朋友怎么能不管她?换做是你,你会么?”

“况且她还小,大学还没毕业,你觉得我是吃嫩草的人吗?”

这是个占有欲极强,能吃一缸老谭陈醋的主,从前就如此,失忆了也没变,叫她生气又心疼。

半晌,时槿之止住抽泣,小声道:“一楼就一楼,反正就是不准离你太近。”

“是啊,我本来就是这么安排的,谁知道你突然杀回来......”

“我想你还不行么?”一说这人又要哭。

傅柏秋连连改口:“行,行。”

好难伺候一祖宗。

时槿之勾着她脖|子不松手,在她脸上、耳朵上亲了又亲,这才稍稍后退一点,抬起头来:“她什么时候走?”

“元宵前两天。”

“哦。”

嘴巴撅了一下,又问:“她知道你取向么?”

“不知道。”

“真的?”

“我发誓。”傅柏秋竖起三根手指。

时槿之倏地松了口气,又搂紧她,撒娇似的在她怀里扭来扭去。

“槿之。”

“嗯。”

“你在夏夏面前尽量友善一点,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为哄人,傅柏秋豁得出去,主动吻了吻她额头。

时槿之垂眸偷笑,撅起嘴巴:“亲我一下就答应你。”

——啵唧!

傅柏秋毫不犹豫地吻上去,特响。而在时槿之看来,这不过是她为了照顾那女人的妥协,平时要她亲一下,磨蹭半天,不情不愿的,没有今天半分爽快。

想到这些,心里止不住冒酸泡泡。

“今晚跟我睡。”她试着要求更多一些。

傅柏秋皱眉:“又得寸进尺是不是?”

“不睡就不睡......”委屈。不敢强求,毛毛不答应便算了。

“还生气吗?”一只手拂开她额前发丝,掖至耳后,时槿之抬起头,触及她温柔的目光,心软乎乎的,摇头。

“那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了?”

“……”

虚伪的女人,温柔不过三秒钟,脸又黑了。

时槿之眼神飘忽:“说了,想你想的。”

“没别的?比如跟你爸吵个架?”傅柏秋捉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再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了,以前只要跟家里吵架,一准儿委屈兮兮跑过来。

到今日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时槿之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了解你?”

“……”

“嗯?”

时槿之把脸埋进她头发里,含糊不清道:“也不算吵架,只是不喜欢那地方,唉,不想说了,毛毛,你都不安慰我么?”

“怎么安慰?”

想到医生说的话,要让她保持心情舒畅,傅柏秋愈发心软,摸了摸她后脑勺。

突然,一只爪子爬到身前,不轻不重地掐了下。随后,时槿之抬眸坏笑:“你说怎么安慰?”

说着又掐了一下。

傅柏秋浑身颤栗,猛地抱紧她,抬手一个暴栗敲在她头上,“满脑子黄.色废料!”

“毛毛说什么?我听不懂?”

“很晚了,睡觉。”

“不许走。”时槿之一个转身将她抵在墙上,“陪我一晚吧,毛毛,我保证不乱动。”

傅柏秋斜她一眼:“我信你个鬼。”

“……”

“早点睡,明天要...唔......”话未说完,温|热的唇堵上来,带着那人热烈又甜腻的气息。

从窗到墙,从墙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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