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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毛毛回家……”
时槿之紧紧攥住她衣角,眼睛里泪光朦胧,沾了酒气的脸颊泛着绯红。
乔鹿:“……”
傅柏秋紧抿着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轻弯下腰,双手托住她腋窝:“走吧。”
乔鹿松了手,时槿之踉跄着软绵绵的身子跌进傅柏秋的怀抱,双臂自然而然勾住她肩|颈,呼吸尽数洒在她乌黑柔长的发丝间,酒气熏人,发香撩人,丝丝交织萦绕。
“毛毛,回家。”脸埋进她头发里,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晶莹。
傅柏秋眨了眨眼,心底涌起浓烈的苦涩,没应,只对乔鹿说了声谢谢,然后架起她胳膊往大门里走。
夜里寒凉露重,时槿之身上温度却高得吓人,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傅柏秋担心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会感冒,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进了屋,布丁“喵喵”地迈着四只小短腿跑过来,傅柏秋没站稳险些踩到它,所幸旁边是墙壁,她用手撑了一下,舒了口气。
“喵呜……”
傅柏秋把时槿之放到沙发上,弯腰抱起布丁放进猫窝里,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睡觉觉了。”
有生之年,她再次说叠词竟然是对着一只奶猫。
布丁“喵呜”一声,乖乖趴着,傅柏秋欣慰地笑笑,起身进了厨房,等她端着温水出来,就看到那调皮的小家伙蹲在时槿之脚边,抬着两只粉嫩的小爪子挠她裤腿。
“……”她真是看错猫了,这么不乖。
时槿之歪着脑袋,眼角泪痕未干,蜷起身子缩在沙发一头,脆弱得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傅柏秋轻轻揽住她肩膀,端着水杯凑到她唇边,带了点诱哄的声音:“喝点水。”
时槿之听话地张开嘴,咕噜咕噜喝光了一杯水,干涩的唇沾了水渍微微湿润,酒气染得依旧殷红。
“还要吗?”
她摇头。
傅柏秋转手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时槿之半睁着眼,以为她要走,突然扑过去勾住她脖子:“毛毛别走。”
“……”
温|热微醺的气|息紧紧缠|绕,傅柏秋心头一颤,捉住她手腕试图扒拉下来,才动了那么一下,时槿之忽而低声抽泣,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小名:“毛毛…不要我了……”
她身上烫得厉害,浓烈的酒气顺着呼吸钻进鼻间,好似自己也染上朦胧醉意。
不要她?
究竟是谁不要谁?
又是谁丢下了谁?
傅柏秋死死咬住下唇,心头窜起掩埋了七年的愤懑怒火,眼圈倏然泛红。
其实自己一直都在意,耿耿于怀,不是吗?当年断得那么干脆,那么不明不白,就像卡在喉咙里的石头,扎进心窝的刺,堵在肺管深处的棉花,上不去下不来,硬生生留在命门处膈应着她。
如果当真潇洒,当初根本不会让时槿之进小区。
那一刻她没有勇气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离开。
傅柏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皮|肉,情绪愈渐崩裂。
手机突兀地响了,不是自己的。
“电话。”
“唔。”时槿之脑袋往她怀里沉了沉,“毛毛帮我拿一下。”
傅柏秋压着火气,腾出一只手伸进她口袋里,那一瞬间忽然有种回到十七岁的错觉——以前天气冷的时候,时槿之喜欢坐在她腿上,捏她耳朵,给她编小辫子,然后两个人互相把手塞进对方口袋,隔着内衬布料挠痒痒。
每次时槿之都先求饶,因为怕痒。
“你哥的电话,自己拿着。”傅柏秋看了眼来电,把手机给她。
时槿之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左手接过来,右手小心翼翼地勾紧她脖子,生怕她跑了似的。
“哥…没事,喝了点酒……噢,静音没听到……在住的地方…嗯,没事,我去洗澡了,拜拜。”时槿之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句,声线喑哑低沉,灼人的气息穿透发丝间隙,轻轻拂动皮肤上细小的绒毛。
傅柏秋忍着颤意,皱眉:“看来你挺清醒的。”
“唔,毛毛。”
“我要睡觉了,放手。”
“不要。”时槿之丢开手机,黏她黏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