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世子也该歇息了,丹橘。”林崇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丹橘走到景熙面前:“世子,奴婢送您出府。”
景熙拉着林妙妙的小手:“我走了。”
“嗯,慢走。”
“真走了。”
“嗯!慢走!”
“你送我吧。”
林妙妙又被景熙拉出去了,走到门口,林妙妙亲自给他挑开帘子:“世子请上车。”
景熙上去了。
马车一动,他突然跳了下来,把林妙妙与丹橘吓了一大跳!
车夫也吓得不轻,忙勒紧了缰绳。
林妙妙睁大眼看着景熙,景熙的眼神有些吓人。
“有、有事?”她害怕地问。
景熙一把将林妙妙抱进了怀里,双臂紧紧地圈着,几乎要把林妙妙勒进他身体,林妙妙被抱得快要呼不过气了,他才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林妙妙,揉揉她头上的小发包:“快些长大。”
丹橘望了望神色复杂的景熙,待马车消失在街角后,对林妙妙道:“小姐,刚刚您看到没?景世子他……不像个傻子。”
林妙妙自然感觉到了,景熙越来越不像个傻子了,他似乎不想再继续隐瞒了,可他都部署好了么?那些逼得他不得不装傻的因素都清除掉了么?又比前世提前了许多呢。
此时的林妙妙还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为这个男人担心。
六月,是林妙妙重生以来经历最多的一月,于她而言,最震撼的当属傅望舒与表哥的事,傅望舒不知所踪了,表哥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揍了,揍得半死不活,荣郡主来探望过两次,有一次碰到林妙妙,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躲开了。
林妙妙再傻也猜出是小暴君动手了,她本该同情表哥,可一想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又觉得他有些活该。
傅望舒的事情还没过去,林府又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与之相比,傅望舒的失踪几乎不值一提了。
林侧妃的预产期是七月十一,产婆说因是双胎,可能会提前,故而从六月初,林家便张罗着林侧妃生产的事项,按理说,不该在娘家生产的,可林侧妃死活不肯回府生,景王妃与景王都没催她,林家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全心全意地为她备产。
异状发生在六月二十六号的下午,那一日,天气晴好。林侧妃如往常那般在府里散步,她的胎儿已入盆,不敢走太远,到花园便停住了,却不知突然哪里跑来一只野猫,从林侧妃脚下奔过,林侧妃惊到了,摔了一跤,然后,羊水破了。
是龙凤胎,却只保住了妹妹。
那只野猫儿是怎么溜进林府,又怎么凑到林侧妃跟前的,已经无从查证了,甚至连猫毛,都没有找到。
林妙妙前去探望林侧妃时,林侧妃正伏在景王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景王也很难过,红着眼眶,轻轻地安慰她。
老太太带着儿子儿媳跪在地上,给景王磕头赔罪。
但这如何是林家的错?
林侧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抓紧景王的袖子道:“是王妃!是王妃害了我们孩子!王爷……您要替小公子做主啊……”
宁婉倾带个天花丫鬟入府的旧账被翻了出来,是景王妃派宁婉倾来的,林侧妃本该与景熙住一个院子,照顾景熙,就意味着能够接近林侧妃,那天花病毒,也能顺利成章地祸害到林侧妃身上,巧就巧在,景熙是得过天花的,而宁婉倾是种过人痘的,都对天花免疫,唯独林侧妃,极有可能一尸三命。
“世子是阴差阳错地住到了别的院子,天花病毒才没祸害到我……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心肠好歹毒啊,王爷!”林侧妃失去孩子,失去了理智,所有不敢开口的怀疑,这一刻全都冲出了心底,宁愿玉石俱焚,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祸不单行的是,就在景王前去找景王妃问话的路上,护城河边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辨认,初步怀疑是傅老先生的孙女傅望舒,女尸的附近发现了一个镯子,镯子上刻着一个名字:子衿。
子衿,景王妃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