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想起他儿子也是自己儿子,方瑾枝忽然觉得不舍得,又改了口:“不对,是掐死你!”
陆无砚笑着问:“掐死了我,你可就是寡妇了,这是打算殉情还是当寡妇?”
“我呸!我要等哥哥回来了,跟他浪迹天涯去!说不定哪天就遇见更好的了,才不给你守寡!”方瑾枝故意露出凶巴巴的表情来。
陆无砚也不管那些侍卫和宫女的目光,大笑着把方瑾枝揽在怀里,“好哈哈,夫人之命,为夫不敢不从。”
方瑾枝在他怀里抬起头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就,怎么简单?
“好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忙。那个郡主的事情不用你乱想。哦……舔舔和那个君主的猫没什么关系。”陆无砚笑着说。
方瑾枝越过陆无砚肩头,看向重重侍卫守着的翡羽宫,知道今日的确十分重要,陆无砚一定很忙,她实在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这般想着,方瑾枝心里不由涌出了几分歉意来。
“那我先回去了,晚宴的时候见。”方瑾枝将陆无砚微微推开一些。
临走之前,方瑾枝又回过头来,瞪了陆无砚一眼:“不管,你可得说话算数!”
陆无砚笑望着她,郑重点头。
方瑾枝回到落絮宫的时候,陆佳蒲已经带着段伊凌回去了。虽然有了陆无砚的保证,可是方瑾枝还是对段伊凌有着一种淡淡的仇视。
方瑾枝不想搭理这个段伊凌。
原本只是段伊凌话说,如今竟是连方瑾枝也沉默寡言下来。这倒是将活跃气氛的重任交到了陆佳蒲的身上。
沉闷的一个下午终于过去了,小宫女也过来请人入宴,陆佳蒲悄悄松了口气。
入了座,方瑾枝安静地坐在陆无砚身边。
众人皆尽欢,陆无砚却是对这宴席上的东西不能碰一口。他偏过头,问方瑾枝想吃什么,把方瑾枝要的东西一样样给她拿到身边来。
俨然是抢了布菜小宫女的差事。只是他容貌非凡,动作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来,那经过他手的菜肴似乎都变得更好吃了一些。
这宴席的桌子围成一个圈,坐在远处对面的段伊凌目光落在陆无砚的身上,似对他为一个女人布菜的行为感到十分意外。
荆国六王爷坐在段伊凌身边,他顺着段伊凌的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陆无砚。他举着酒樽起身,笑道:“无砚,多年不见,你我喝不畅饮一杯?”
陆无砚将银箸放下,用帕子擦了手,才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六王爷,道:“多谢六王爷相邀,只是我不喝酒,这一杯就免了。”
六王爷故作惊讶地看向陆无砚,道:“这怎么可能呢?你小时候可是很能喝的,本王还喂你喝了一坛子烈酒呢!”
前一刻还歌舞升平的宴席忽然安静下来。
陆无砚小时候为什么喝烈酒?那自然是被人逼迫。
方瑾枝偏过头来,有些担忧地看着陆无砚,更是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了陆无砚的手。陆无砚反手捏了一下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前世时,陆无砚的确对别人提到当初荆国那两年遭遇之事十分抵触。可是如今他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哪里还会那般介怀。
他笑笑,道:“倒是六王爷提醒了我,多年前您诚意相邀,我若是不请回来,岂不是太失礼了。来人!”
很快有侍卫抬上来两坛子烈酒放在六王爷桌前。
六王爷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两坛子烈酒,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整个宴席一时寂静,无数的目光都落在了荆国六王爷的身上。
在一片死寂之中,楚怀川忽然“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六王爷,你该不会是怀疑这酒里有毒吧?朕这外甥可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嘛。”
六王爷嘴角抽了抽,“本王怎么会那般想。”
他深深看了陆无砚一眼,终于还是举起酒坛子喝酒。酒坛子举起来,酒水一半入腹,一半洒出来。待到他将两坛子烈酒灌下,身上的华服已经几乎被烈酒浸湿了。虽然已是二月初,仍旧是寒冷的时候,一阵风吹过来,六王爷打了个寒颤。
他冷冷的目光扫过整个宴席的人,最后落在对面陆无砚的身上。都是这个陆无砚,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他刚再说话,坐在他另一侧的荆国五王爷忽然轻咳了一声,六王爷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闷哼了一声,不甘心地坐下来。
五王爷笑着说:“陆三郎当年有一件东西落在了我大荆,这次来大辽,本王给你带来了。”
他拍了拍手,站在身后的侍卫捧着一个锦盒送到陆无砚面前。
陆无砚看着那个锦盒没动,他知道那个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方瑾枝不知道那锦盒之中装的东西是什么,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如临大敌。
“看来陆三郎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可怜本王千里迢迢带过来。”荆国的五王爷假意失望地说。
长公主已经冷着脸忍了很久。
她心里很明白这些人是故意在这个场合扯出当年陆无砚被囚之事。陆无砚是她的儿子,如今旧事重提,好像打了她的脸,打了大辽的脸一样。
她应该以大局为重,可是她忍不下去了。
就在长公主打算开口时,陆无砚先轻笑了一声,他淡淡笑着将那锦盒打开,方瑾枝也终于看见了锦盒里的东西。原来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当年在陆无砚在荆国死牢中所用,剥人皮、剔人骨,用的都是这把匕首。
陆无砚感激地说:“多谢五王爷将这把匕首带过来。当年,我可是用这把匕首杀了不少的荆国人。”
他将锦盒里锈迹斑斑的匕首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大快人心。”
“哇!”楚怀川一脸惊奇,“无砚,你杀了很多荆国人吗?”
“几千人吧。”陆无砚淡淡道。